转眼又想,虽说她爹和嫂嫂等人都教她,要靠手腕皋牢青松,可儿相处,手腕再高超也比不过至心,她说至心话,青松识得好歹,定然明白她一片苦心。
世被骗爹娘的,大略都盼望儿子好,为此哪怕要逼着他做不乐意的事情,也多数为他好。当奶奶的又不一样,肯为他将来着想的少――摆布等他长大,自个儿早一蹬腿去了,费事都是他爹娘的。
何况月娘又不是朱氏亲生女,只消婆媳两个面上过得去,他也就睁只眼闭只眼不管那么多。
月娘悄悄松口气,又拉着青松的手道:“你别怨我心狠,等斐哥儿再大些,定了性子不怕他长歪,再把娘接返来,服侍她多久我都乐意。”
公然青松拧着眉深思半晌,对月娘道:“你先带着斐哥儿往老丈人那边去住几日,娘那边我去说。”
李斐见着花要掐,刘掌柜道:“只许你掐一朵,你要哪个?”
“这就对哩,你婆婆那边尽管让青松支应去,你用不着夹在中间枉做恶人。”刘掌柜见闺女长进了,半子也明白,遂不再多问,乐呵呵带着李斐去看他的花儿。
朱氏小声道:“我看斐哥儿好得很,你小时候同他差未几,现在还不是长成这般有出息,我看你就是想太多。”
刘掌柜惊奇道:“我同那位殿下打过交道,非常刻薄的一小我,斐哥儿干了啥能把他触怒?”
但青松仍有些踌躇,儿子先前没教好,今后好好教就是,如果把娘送走,不免又要挨一场闲话。
刘掌柜人老成精,晓得月娘回家必为着不平常之事,等闺女安设下来吃饱喝足,他才款款问:“这回又是为着你婆婆?”
可他有自个儿小家要赡养,不能让朱氏把最要紧的如许搅散。他抚心自问,自个儿只怕真有些嫌弃亲娘上不得台面……
青松一贯晓得月娘有私心,他也没放在心上过:他娘就是那样小我,他自个儿且恭敬不起来,哪能强求月娘爱重她?
“我让她归去看看我丈人。”青松道,“娘,我有事与你们说。”
月娘在旁看着,刘掌柜道:“你别看他小,这么大的孩子内心清楚得很,你休要惯着他,可也不能一点儿都不让他如愿,渐渐教起来就是。”
朱氏说他有出息,可他想起来直后怕――凡是差上半步,难说他不是别的一个宋好节。
“瞧你老说的,这事理我还能不晓得?再不能为这个记恨大姐夫同大姐。”月娘道,“就是我婆婆总惯着斐哥儿,我要下死手管,她一准儿拦着,我干脆带着他返来,恰好你老也替我出出主张,好好整治这让人不费心的小魔星。”
青松算是男人里头顶好那一拨,很能谅解老婆辛苦,也能帮着带孩子,且非常正视李斐,月娘再没啥不对劲。
青松月娘一个想头,李斐要成才,须得下大力量教诲,可不能在朱氏手里养成个霸道霸道又怯懦没担负的性子。
李篾匠性子好,孙子就是霸道些,他也能容让,骇然道:“咋就如许严峻哩?”
儿子在亲爹怀里灵巧得不可,月娘心中安抚,笑道:“还是爹短长,我焦急起来恨不得立时把他掰正,再焦急就要揍他。”
斐哥儿在炕上乱爬,月娘扎动手盯着他免得摔下来,嘴里道:“斐哥儿性子有些长歪,前儿在大姐家撒泼,惹得大姐夫不大欢畅,我们想着,该是好好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