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龙王晕晕乎乎接过饼子,送到嘴里咬了一口,糠麸饼子又干又硬,嚼了半天赋勉强咽下去,却拉得嗓子眼熟疼,眼泪都几近呛了出来。
“没干系,羊楼洞的地形倒霉于戍守,真如果出了不测,我们雄师从临湘和通城两面压过来,立即就能夺回镇子。”
浪翻云是宋江本寨的二当家,十七家水匪联军以后,他担负军中的一名坐营官,但对宋江的称呼还是风俗江湖口气。
这不是乱来人嘛!杜龙王神采乌青,号召也不打回身就走,宋江却追上去,一把拽住了他。
“来,来,来,先喂饱肚子再说。”宋江说着话,撕下一块饼递给杜龙王:“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崇祯七年湖泛博旱的时候,这么两块糠麸饼子就能换个大闺女……”
羊楼洞地处冲要,是联络临湘和通城的交通中枢,水匪如果要退回洞庭湖老巢,就得从这里颠末。
“大帅,这是如何回事?”杜龙王目瞪口呆。
“没想到大帅竟然吃糠咽菜,我老杜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民气!”杜龙王眼圈红红的,懊悔而冲动:“如许吧,我立即把那两车粮食送返来,决不能让哥哥刻苦!”
但是,宋江却回绝了他。
几天前水匪们来过羊楼洞,路过这里去攻打崇阳,当时意气洋洋觉得唾手可得,不料被恭义营打败,又低头沮丧地返来了。
两人议定结束,命斯养撤下稀粥和糠麸饼子,换上酒菜肉食。吃喝一气,酒足饭饱以后,宋江提大声音说道:
杜龙王走后,二当家浪翻云凑到宋江面前,眉开眼笑地说道:“大哥公然神机奇谋!哼哼,杜龙王那厮打了败仗还那么神情,我早就看他不扎眼了,他那副吃瘪的模样,看着真是痛快极了!”
在十七家水匪中,杜龙王的气力仅次于他,平曰里桀骜不驯,很难节制。不过颠末这场大败以后,杜龙王的气力大损,只要顺势加以打压,今后再掀不起甚么风波。
“要做大事,一时的胜负就不要斤斤计算,左良玉几十万雄师,我们现在还惹不起。”宋江吁口气,又说道:“不过这几曰往武昌府多派些探子,盯着大顺军和官军的战事成果,如果大顺军得胜了,我们也去凑凑热烈。”
让座倒茶,殷勤号召,又叫来几位亲信头领相陪,杜龙王却始终绷着脸,一副气呼呼的模样,他部下另有一千多人,宋江给的那点粮食满打满算够吃几顿?
崇阳这个鬼处所不能待了,不但搞不到粮食,还结健结实地打了个大败仗。
本来这才是宋江的底牌,竟然要把本身踢出通城之战,杜龙王怒冲冲刚要发作,却听宋江又慢悠悠地说道:
这番话乍一听亲热体贴,此中却模糊暗含威胁和敲打,杜龙王呆呆楞了半晌,才调涩地应了一声。
“唉,我营中也缺粮的短长,怠慢杜贤弟了。”宋江亲手盛了一碗米粥,特地从锅底捞了些稠的,递到杜龙王面前,又拿起一块糠麸饼子,就着咸菜有滋有味地吃了起来。
宋江看不清天下局势,却有一颗热中投机的心,如果大顺军真的占据湖广,当然要趁火打劫,尽早投奔。
“哎――,弟兄们也得用饭,粮食就留在你那边,我身为大帅,理应和儿郎们同甘共苦。”宋江摆摆手说道:“都是那许秉中过分狡猾,传闻另有一个新来的汪克凡,这两个狗官搞甚么坚壁清野,害得儿郎们无处打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