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誓死周旋!”杨廷麟在叫。
世人围了上去,汪克凡走在最前面,上去挨着细心翻看,不时点头。
他俄然转头,大声喊叫,李玉石闻声跑了过来,汪克凡说道:“奉告你的兵士,从现在开端,凡是进入七十步以内的,不消再鸣枪警告,直接开仗。”
“是,门生知错!本日归家以后,就此闭门思过,另向圣上请罪。”没想到黄锦如此推许汪克凡,吕大器一万个不平气,但是他现在急需东林党的帮忙,哪敢和黄锦犟嘴,只得做出一副恭谨模样。
吕大器搞政变,迟早得过隆武帝那一关,与其负隅顽抗,不如趁早认错,当然了,谋反的罪名必定不能认,再换另一个差些的罪名,先表白一个悔过的态度最首要。
黄锦扫了他一眼,眼神冰冷:“鞑子雄师多次南下,都靠楚军支撑危局,如果湖广之败北了,桂林已为勒克德浑统统,你等还能在这里争银子么?清军迟早还会南下,有银子当然要紧着楚军,老夫为何要骗他?”
“汪克凡!你怎能出尔反尔!”吕大器赶紧叫道:“这都是特地铸成的库银,成色当然上佳,以此为由拒还库银,你是在消遣我等么?”
“絧庵先生,您方才所说,是骗他的吧?”吕大器凑到黄锦耳边,低声说道:“就算他把银子还了,这件事也不能一笔取消,更不能再发给他饷银。不然各家军镇都有样学样,朝廷法度岂不是荡然无存!”
“笃,笃。笃……”跟着沉重古怪的脚步声,伴着辛苦的喘气声,吕大器在两个儿子的搀扶下,单腿跳着走了过来。
明着是拍马屁,暗里却堵住了黄锦的话头——别想把我绕出来,我不会等闲松口的。
“我信不过他们。这一年来为了饷银,我的人在各部几次碰钉子,拖欠的饷银越来越多,只好先拿走了。”
“老夫此次来桂林。并非要方向东林一脉。只是想安慰诸位几句,天下三分,满清已得其二,这个时候自家人再闹起来,岂不是自蹈死路?凡事还是尽量平和些,毫不成复兴党争之祸。呵呵,老夫这张脸,在朝中和圣上面前另有几分面子。云台若愿退一步息事宁人,先将库银偿还。老夫也愿居中补救,不但此事一笔取消,拖欠的饷银也尽快发放,云台觉得如何?”
汪克凡俯下身子,扶起吕大器,盯着他的眼睛,冷冷问道:“吕大器,你是户部的,还是工部、礼部或者兵部的?他们都没说话,你为甚么要出头?”
“你,你劫夺库银,就是,就是强盗行动的大罪,本阁,身为朝廷命官,天然责无旁贷!”吕大器的声音断断续续,气味狼藉。
哗啦啦,银箱一个个被翻开,银锭被倒出来,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汪克凡也非常谨慎,谨慎应道:“絧庵先活泼机通达,参悟通俗,晚生自愧不如。”
‘但是……‘吕大器踌躇了一下:‘如果楚勋失势,东林一脉必将粉身碎骨!”
“此事再做计算,先停歇了面前这场大祸,汪克凡本日只要偿还库银,这件事就是他的错,比及皇上过问,我等不与他难堪就是,他哪有工夫再来找你的费事?”
这是服软找台阶吗?
他回身向装着银箱的大车走去,对一名军官说道:“来,把银箱翻开,哪一车是太仓的?太仓的,节慎库的,常盈库的,光禄当铺的,每家都翻开一箱,让我细心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