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意生贤佐,残唐周德威。
却说邓天王运粮到寨,拜见五侯。天王问:“可曾与晋王兵对阵否?”众将皆曰:“已曾交兵数阵,被存孝力诛一十五将,退入宾州去了。”天王长叹一声曰:“誓杀此贼,以雪前耻。”即便绰枪上马,径到宾州城下索战。有人报知晋王,晋王半晌无语,谓存孝曰:“不知此贼尚在,你昔年放他去学全技艺,已经一十二年,只怕你本日敌此贼不过?”存孝曰:“父王休长别人志气,灭本身威风,此贼又到,吾必擒之。”遂披挂上马,领兵出阵,向前厉声骂曰:“死不死的逆贼,尚敢来此,昔日黄桑店被吾所擒,放声大哭,吾即放汝归去,学全技艺,本日莫非又来哭乎?”天王大怒曰:“吾昔日误中奸计,以老母尚在,欲全孝道,故发悲哀。今吾母已死,又学全了万人之敌,正欲斩汝首级,以雪前耻。”遂拍马挺戟,直取存孝,存孝持毕燕檛来迎,两马订交,未及数合,存孝逼开戟,大喝一声,天王措手不及,被存孝活擒过马。早有小卒报与晋王。
上首的是神机智囊周德威,足智多谋,经文纬武,惯使双有西江月词一首。但见,快意冠,玉簪翠笔。绛绡衣,鹤舞金霞。精力凛冽映桃花,环珮玎珰斜挂。素道服,皂罗沿襈。紫丝绦,碧玉钩环。手中羽扇动天关,头上纶巾微岸。贴里暗穿银甲,垓心稳坐雕鞍。
晋王在城上,瞥见嗣源困于垓心,慌问:“众将!那个出马,以救嗣源?”薛阿檀曰:“小将愿往!”晋王遂命阿檀披挂上马,引部下懦夫数十骑出城。晋王领将士于城上擂鼓号令,以助其威。阿檀引军离敌兵数里,遥与嗣源号召,阿檀大呼一声,飞渡浅沟,众皆奋力而过。阿檀单独抢先,奋力杀人,对阵副将谢墨迎之,不能抵敌而走。阿檀直至核心,救了嗣源,转头看时,另稀有十骑在阵中,未曾离得重围。阿檀复回杀入阵中,所到莫敢挡抵,再救出这一彪人马。正遇高思继拦住来路,被阿檀奋武冲散,嗣源跃马混战,五路军马大乱。安休休亦引军士,大战敌兵,缓缓唱凯入城。未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化。逸狂诗曰:
白马高思继,征胡屡有功。
却说李嗣源领兵出城,亲身抢先,持刀跃马而来。且看来将如何打扮,但见:凤翅盔,高攒金宝;浑金甲,密砌龙鳞。锦征袍,花朵簇阳春;锟鋙剑,腰悬寒光喷。绣腿饼绒圈翡翠,玉小巧带束麒麟。
下首是跳涧虎樊达,挺枪立马,先人亦有诗赞之云:
智勇张良并,才气范蠡欺。
防牌悬猛兽,拭剑插飞熊。
胸中藏武略,心上运玄机。
晋王大喜,急叫:“吾儿且休放下邓天王,待我递了贺功的酒,以显吾儿的威风!”此时,存孝在顿时,遂连饮了三杯,方把天王放在地下,军士一齐拥向前来,将天王捆缚,来见晋王。
打扫巢贼乱,青史誉皆知。
三人立马于阵前,五侯遣白马高思继领兵二万,布成步地。
讵知存孝病,诸将畏比武。
母死艺精无别虑,片时斩首自求亡。
卓吾子评:
李晋王以酒酬功,勇南公遽因染疾,复又鼓众军与五路兵比武,壮哉!
却说存孝,正在安息间,俄然今后而倒,口吐鲜血,不省人事,摆布人救醒,扶至帐中,众将皆来动问,不知其意,尽惊诧相顾言曰:“五侯拥貔貅之众,虎踞蚕食,不争此人如此,怎挫其威?倘彼兵再来搦战,如之何如?”世人相互赞叹,本来存孝战了一日,用尽力量,满腔热血,连饮三杯冷酒,把那血逼住了,又卸去甲,中了风疾,亲信作痛,神思昏倒,寝食俱废,唤医者剂药调度。医者曰:“此疾乃风邪入内,孔殷难痊,必要一月将息,方可病愈。”晋王令全军死守各寨,不准轻出。却说三今后,高思继运粮至寨,闻知众将多次杀败,立即领兵前来搦战,晋王按兵不动,骂至日暮而回。次日又来,连骂三日,晋王恐存孝肝火冲动,不敢报知。高思继直来寨前叫骂,要活捉存孝。晋王三番五次,只是讳饰,不使存孝知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