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安英常日极少踏出华山,纵有要务,也仅调派弟子驰驱效力。贰心高气傲惯了,此番亲至论剑林,原是怀有屈尊之念。不想才到林口,就被丐帮一群化子拦住,直斥其非,心头早已暗压肝火,后即峻厉经验徒儿,盼能挽回严肃,孰料两名弟子扭头就走,竟也是毫恐惧敬之意。当着崆峒掌门和武当一名小道之前落了个大笑柄,而这两人又向为本身所轻视,饶是他涵养极好,现在也气得七窍生烟。
李亦杰手掌收紧,捏得南宫雪骨头如欲碎裂,倒是死死咬住嘴唇,并不叫痛。只因她深知李亦杰心中痛苦更甚,既有力助他排忧解难,独一能做的,就只要任其宣泄。
南宫雪见这天赐良机,正可教唆使之斗得两败俱伤,笑吟吟的道:“我师兄要偿命,那也只能偿一次。既然进退难以分身,为求公允起见,就请孟师伯与俞长老先脱手打上一场,胜出者可随便措置我师兄,这还安妥否?”孟安英喝道:“雪儿,不得混闹!”
南宫雪浅笑道:“陆师兄当真是名师出高徒,如此勤奋,俗话说得好,勤能补拙……”何征贤神采一变,李亦杰已笑出了声。俞双林怒道:“我瞧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好,我就打发人去寻他。”南宫雪笑道:“陆师兄勤奋练武,可别打发无耻小人去烦他!”
何征贤瞪眼道:“你别尽同我扯些有的没的,我不会来上你这个当。也罢,在你们师父面前杀他,孟兄也必不依,我就退一步,李师侄如受我二掌后仍能活命,此事就今后一笔取消如何?”他这话大要听来虽漂亮,实是非将李亦杰置于死地不成。
孟安英淡淡的道:“小徒恶劣,不知天高地厚,竟造得这等祸事,鄙人也深感忸捏。待他们返来,我必重重惩罚,让其给何兄赔罪。”昆仑弟子输给华山弟子,那显是本身的武功更高超些,是以孟安英倒也颇感得意。实则别说昆仑派死的是两名小徒,即令满门尽灭,无碍于华山兴衰,在他也不过是一笑而过。
李亦杰俄然纵声长啸,震得头顶树叶簌簌而落,又将她远远推开,低声自语道:“陆黔操纵我,他要的是那本魔教秘笈;江冽尘操纵我,他要的是销魂泪……我的火伴都在棍骗我,”手指颤抖着指向南宫雪,怒喝道:“你操纵我,又是为了甚么目标?我另有何代价,干脆一次操纵完整,然后就从我身边滚蛋,我李亦杰独来独往,倒落得个清闲安闲,哈哈!哈哈!”提气大笑,笑声中却满含了苦楚之意,面上两行泪水流下,挥袖便抹,将双眼擦得红肿。
南宫雪点头道:“那是分歧的,你亲目睹过暗夜殒是多么样人,江冽尘亲手灭无影山庄,残暴之甚,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他同我们打仗,一开端就没安美意。能够早些认清他的真脸孔,你只当是长痛不如短痛便了,莫非天下除他以外,就再没第二个值得你珍惜之人?”
崆峒掌门浅笑道:“孟掌门长年居于华山之巅,饮茶弄月,何兄跟着他,正可得享清福,其乐甚矣哉。”何征贤怒道:“我们为了魔教焦头烂额,孟老儿,你是仗着同他们有几分友情,这就有恃无恐了?你想做隐士,就先将华山掌门之位让了出来,江湖上算是今后没了你这号人物。”他先前尚称一声“孟掌门”,现在改口为“孟老儿”,显是对其公开鄙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