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染红演武场青砖。林沧溟抱刀望着缠斗的刀光剑影,忽将佩刀"斩鲸"掷出:"承影,接好了!"
窗别传来打更声,林沧溟笑嘻嘻地摩挲着剑格处的潮纹:“万历四十七年的更鼓……比六月天的飓风还让人焦急呢。”他的影子投在《抗倭兵备录》上,刚好遮住“嘉靖三十八年”那行退色的朱批。
话音未落,面团忽如太极鱼游走。尉迟星瑶短刀横切竟被柔劲带偏,林承影剑锋顺势斜挑,面鱼炸开时暴露裹着的蚵仔煎。
(万历四十七年仲春初五)
酉时·残阳淬锋
澹台令羽拎着铁链跃上屋檐:"当年俞大猷将军在鹭岛,便是这般用鸳鸯阵教习合击!"
地窖构造阵隆隆开启。林望舒特制的木人桩披挂漳州藤甲,枢纽处埋没改进爆仗——这技术掺了南宫璇玑的九连环构造术。
沧浪刀与鸣潮剑腾空相击,爆出金石之音。尉迟星瑶短刀顺势切入,珊瑚刃映着朝霞在刀剑间游走,竟将二人劲气导引成旋涡。
"鸣潮第三式'叠浪千重'!"林承影剑走游龙,算珠撞上剑花竟似浪涌礁石,叮当声里隐有潮鸣。尉迟星瑶短刀翻飞如燕尾剪水,刀刃贴着檀子纹路轻旋,五枚算珠串成南曲工尺谱。
韩铁头扒着窗棂直拍大腿:"少镖头这剑法,够在开元寺菩提树下开武馆!"
戌时·剑铭映月
巳时·算珠演武
辰时·晾衣杆论道
晨雾未散,林沧溟倒提晾衣竿立于演武场。青铜杆头缀着尉迟星瑶昨夜晾的束腰红绸,被朔风吹得猎猎作响。
"沧浪十九式如怒涛拍岸,鸣潮剑法似暗潮潜涌。"总镖头手腕轻抖,八尺竹竿先使沧浪起手式"白虹贯日",忽转鸣潮绝技"潮生一线天"。红绸顷刻分作九道水练,惊得偷吃零嘴的澹台昭从老槐树上摔进草垛。
竹竿俄然横扫,震落满地黄叶:"你俩若能同时斩断九道绸,今儿晌午让胖婶蒸石斑鱼!"
林沧溟拾起片被剑气削落的瓦当:"鸣潮剑讲究后发制人,如同这闽南的退潮流——"瓦当忽在掌心碎成齑粉,"看着温吞,底下藏着掏沙的暗劲。"
未时·藤甲试剑
"好个'绵里藏针'!"老镖师叼着海蛎含混不清:"少镖头这手'剑挑明月',倒比南少林素斋还素净!"
林承影寒铁剑倏然出鞘,剑脊贴着绸缎逆流而上,竟在漫天赤霞里划出个"之"字:"父亲这招'沧浪化鸣潮',倒比钱塘交叉潮还刁钻三分!"
中午·庖厨化劲
阵中忽现万历二十年剿倭时的刀光幻影,林承影剑势陡转"潮涌孤城",剑尖竟与父亲当年残影相击迸出火星。南宫璇玑掐指惊道:"鸣潮剑法赶上沧浪刀,倒似洛阳江的咸淡水相激!"
擀面杖俄然敲在灶台:"承影,教你韩叔见地真正的'鸣潮回澜'!"寒铁剑回声刺出,剑尖挑着面皮在蒸汽里凝成旋涡,竟将韩铁头的酒葫芦吸得直打转。
“总镖头这手错金银工艺,真是短长得不要不要的,怕是把月港银匠都比下去啦!”女谋士晃着九曲锁,笑嘻嘻地说,“只是这‘碎玉声’三个字,莫非是表示要当公公的改口费?”
忽有珠枪弹向偷看的澹台昭,小崽子怀里的麦芽糖罐回声而碎。南宫璇玑笑拈糖渍抹在《闽中海错疏》上:"这海物图志添些甜味,连鲎鱼看着都适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