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在……他想要休我之心早便有了……”听了六女人没头没脑的这一句话,珏儿天然是听不明白,就算是贴身奉侍的丫环,也体味不到王昆的一番苦心。

玉珠这才渐渐合上了信,轻声道:“不要这般说敬棠,他当初若未写休书,我便要被押送到王家的祠堂家法了事,那里另有现在的安稳?”

只是当时心犹未沉稳,那若棠花普通孱羸男人的美意,也尽付给了无情的流水。

固然大魏史官们在野史里绝口不提天子乞讨的破碗,但是有鼻有眼的别史足可见当时皇室的陵夷。

五女人是最早忍耐不住的,一宿的冲动却只换来了远远瞥见马背上健硕的身影一眼,不由得对车内出声之人生出了刻骨铭心的仇恨,绞动手绢之余,忍不住小声对着她娘嘀咕道:“为何温将军不入府宅,那马车里讨人厌的是谁?”

本来那马车中之人,乃是朝中望族尧家的二公子――尧暮野。

萧山也是浓眉舒展,只跟着老祖宗入了佛堂,半天也不见出来,王夫人愁眉不展,一下子又倒回了东院的炕上。

这等听了名字耳朵都会有身的浪荡男人,端庄好人家的女人有哪个会没有父母相陪,便与之相会?就算是君子相见,过后只怕也会坏了名头的。而老祖宗却这般就让六女人孤零零上路了……

不过人间无欲而心胸慈爱之人鲜有闻。最起码温大人是不筹算日行一善的,就算过后萧山再写信相邀,也被直言回绝了。

倒是珏儿忍耐不住,看着玉珠眼里模糊的悲切,只当是那信里的话语招惹的,便小声道:“当初姑爷明显晓得六女人您是受了委曲的,但是他却一力主张写下休书,将你休离了王府,现在又假惺惺的写信来凭惹了女民气酸……”

但是这位二公子尧暮野,更是位不减色先祖的狠角。

玉珠直到现在才完整的明白――她的前夫,阿谁身材薄弱孱羸的男人,老是那么的暖和而与世无争,倒是这世上独一愿对她好,而无所求的人……

“敬棠……”念着这名字,内心仿佛便有一股暖意在活动,为何弥足贵重的东西老是在擦肩而过后才会发觉?

五女人听闻以后,天然是嚷着在家中待得甚久要与兄长一同前行。老祖宗想了想,说了句“不准”,只说五女人前段时候去了妙山赏秋,玩得实在疯野了些,荒废了女红功课,也该收一收心了。反倒是六女人不宜憋闷在家,能出去走一走老是好的。

想当初那温疾才入府时,第一眼看中是实在是六女人,但是六女人却一味地遁藏,加上大少爷不知跟温将军说了甚么,他才移情了萧府二女人。此番老祖宗几次三番地表示着让六女人去见温将军,岂不是有替六女人拉线之意?

一战成名后,在朝内他帮忙兄长长线布局,借卫丰年宫闱巫术之乱,一举灭了袁家的威风,受此案连累之人达上百人,经此清除异党,尧家的百年大族职位再无人撼动。

信上不过聊聊几语,玉珠却倚在绮窗前一个字一个字地看了又看,久久没有说话。

如果别的男人,珏儿只会替六女人欢畅。王府那一页翻过,日子老是要往前过的。但是那温疾才现在的后宅那般腐败,府外的相好也是无数,加上现在的职位,如何会至心实意地迎娶六女人呢?多数是穆王西母的瑶池绮梦一场,三四天的露水姻缘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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