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应纲一发话,新会这个疆场就成了他的讲台。
新会拦在进步高州的要道上,不成能弃之不顾,张汉皖只好展开全部龙骧军,将新会团团围住。
如果在外省,赶上这般顽抗的民人,轰死也就轰死了,可这是新会,就在广州府治下,如果他径直朝妇孺开炮,李肆立的这国,可就要被各方人,特别是正在加意皋牢的士人所侧目了。固然真正卑鄙的是对方,但大义的疆场,连鸡蛋里都要挑出骨头,更别说你径直露了一条缝……
咚咚锵的大鼓钹铙声将不堪入耳的粗词一波*送入新会城里,大家都神采发白,直吞唾沫,城外的妇孺也起了骚动,很多女子都哭喊着朝城里奔去,却被紧闭的城门挡住。
“天王是让我来骂人的……”
“妾尚幼年甘且脆,姑与夫老肉不如,请君先割妾膏腴,味香不负君刀俎。
“你问女儿香不香唉,炒煮烤煎抹咸酱唉~抹咸酱”
“小人本想也去城外,可女儿非要学那孝烈,以身相待,也只好含泪成全,唉……”
“这一招可撕不破他们的脸皮,看他们那脸皮比城墙还厚”
张汉皖服了,再未几话,就跟着大师一起看袁应纲的下一场戏。
可他却不得不去求李肆拿个主张,他真作不了主,他们是为复中原而战,也难对妇孺开炮。
可跟着装满传单的着花弹在城里摔裂,一张张传单飘洒而出,过往旧事鲜明纸上,应了过往影象的零散边角,新会人也都出了一声盗汗。
“咚咚锵~咚咚锵~”
不但张汉皖两眼圆瞪,他身边的侍卫都忘了职责,不约而同地指向这座小城,“就在这里?”
张汉皖和世人都呆住了,这段汗青他们可不,他们总感觉,除开文武官员,普通汉人,只要为抗清而殉死的,可这新会人,竟然为守清而徇死?
最后张汉皖却艰苦地吐出了这么一句,他的西路军连家门口都没出,就被新会人堵住,北面贾昊和东面吴崖两个大哥还不知要笑话。
“我新……新会……会,孝……孝烈之名贼人都……都知,就更不……不能辱了祖辈这名声”
郑永的声声响起这事我一些,他们也是被之前广州屠城给吓住了,怕降了晋王后,清兵再打来,要将新会也屠了。民人不但甘心就戮而食,还帮着守军禁止晋王攻城。晋王心肠仁厚,又以救民于水火为灯号,不肯对新会人下狠手,这才招致他东征大败。”
“现在是把我们也当晋王来摆布了?知我们是仁厚之军,就直接拿妇孺挡在城前,满城男人的骨头去那里了?”
“咚咚锵~咚咚锵~”
杨俊礼看了看这两人,心道天王教出的人公然看事看得透,当年新会一战里,另有所谓的节女,是在家时被兵丁奸yin而死的,由此可见当时城里之乱。那些为夫为父代死的女子,她们也是不得不死,给她们编些故事,吃人者和被吃的,仿佛都有了光彩,这不就是那些犬儒最善于干的事么?
模糊的哭声传来,那是城墙下的妇孺正一边挖沟,一边为的运气哀泣,她们得在这城墙根下打棚子“死守”。城墙上的将兵壮丁们也都忐忑不安,但他们都还是一丝信心,这李天王举旗要复中原,那该是跟六十多年前的李定国一样,不好对要挽救的公众动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