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求，望万岁勿罪微末臣吏……”
张廷玉先觉悟，魏廷珍和任兰枝两人也跟着明白了，从速附声道：“罪臣等也愿保守朝陵寝！”
“再说尔等满人，百年寇仇还能得甚么仁恕之道！？以德抱怨，何故报德！？我中原古风答复，就知以直抱怨！”
陈万策应喏，再道：“陛下放心，定会在每座陵墓前标明该满君平生、于我中原之罪，康熙、雍正和乾隆三帝更会历数败于我精华的诸项事迹……”
林林各种，都是一个“献”字，乃至另有献女子的条目，却未能入了李肆的眼，就只前脸部分，李肆就看破了茹喜的心机。
北方大地的腥风血雨，特别是回籍团倒卷而回的血潮，让这些汉臣们心中萧瑟，圣道天子行事绝古烁今，难以揣摩，难不成是真要把汉臣也与满人同罪……不，乃至罪加一等论处！？
连张廷玉如许的都没遭严治。午门前上千汉官一颗心终因而实实落地，当李肆领着文武大员步入午门，只留下一袭背影时，午门上再度响起如潮呼喝：“吾皇仁心绝代，罪臣感激涕零，万岁万岁千万岁――！”
李肆在吼怒，阿克敦想说话，急得一口痰卡在咽喉，几近翻了白眼，尹继善从速开口：“闻陛下所立大英以天人之伦为大义，灭戋戋数十万满州男女，亦不能再增陛下伟业一分光彩，而容满人存族，则是全陛下仁恕之名，本日陛下已定鼎中原，入主紫禁城，何必相逼更甚……”
李肆以刀驻地，举头大笑。笑声刺破紫禁城午门前的安好，不但惊起一片鸟雀，也让那上千官员心中剧震。
终究，李肆的目光分开了文书，在满人身上转了一圈，那一刻，统统人脖子上都是凉飕飕一片。
“朕自取之，与尔何干？”
“尔等能献的，就只是尔等之心，另有何言，速速道来。”
“占了中原百年，走时还掀起腥风血雨，拍拍屁股就回了故乡，屁事没有，当朕是三岁小儿！？”
李肆展开文书，阿克敦等人用眼角偷偷瞄住他的神采，却看不出一丝喜怒，短短两三分钟的时候，在场满人都觉冗长得难过。
张廷玉还能挺住，摆布魏廷珍、任兰枝脑袋杵在地上，冬帽上的花翎摇摆不定，四周一片花翎也跟着在摇，像是北风之下的狗尾巴花。
张廷玉怔忪不已，这般景象非他所料，在他这个晓得古今的饱学理儒眼里，朝代更迭时所谓的“民气”可不是民人，而是士大夫。他还觉得，他们这些汉臣聚起来。分量即便不敷以让圣道天子另眼相看，也不至于忽视乃至恶待，毕竟北方民人之心是他们这帮士大夫牵着的。
去大清国号，存满人一族……
满人献丁壮组满军，为精华作马前驱，交战四海……
“紫禁城？”
张廷玉这是在学黄宗羲啊，黄宗羲不仕满清，却还是助满清修明史，这何尝不是在护旧朝陵寝。这家伙领着汉臣们露面，献国不过是引子，真合企图就是亮出如此姿势。可黄宗羲背靠着甚么大义，你张廷玉背靠着甚么大义，这是能随便混合的？
“茹喜……还想蹲在辽东？你们满人，还觉得能重归百年前的旧势？”
“第二求，北都城尚余数万满人，皆老弱妇孺，望万岁怜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