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在江南投的那些银子还躜是小事,现在这南北之势,已让他们都灰了心,个个都想着宋金之时。万岁爷此时要谈南北合议,要让江南,要签合议,绝能保得一个仁主圣君!”
马齐决然点头:“那自是断断不可!当年先皇在湖南折损数万满人精干…到现在还没规复元气,皇上真要大动国本,不等我们出声……”
茹喜长叹道:“臣妾也早想提示万岁爷,我大清之势如陷身泥沼,迟得一日,自拔之力就少得一分。可又担忧万岁爷不信臣妾,疑臣妾跟南面有甚么勾连之计……”
“觉罗杜叶礼,信义行,江南盐业江宁盐代,一万八千两。”
半晌后,小李子仓促而入,低声道:“主子,万岁爷又点了……宁主子……”
沉寂了好一阵,雍正才悄悄出声道:“罢了,朕的大决计,本就不肯用在这些事上。”
马武接道:“我们算甚么?这么大的事,黄带子都要说话,皇上就算强厉,他总得先当好我们满人的家!”
“觉罗杜叶礼,收受贿赂,夺爵!回京待罪!”
吃紧脚步声响起,人还没出去,嗓门就扯上了:“马大人!不得了啦!马大人!”
马齐、马武和庆复等人对视点头,他们一干宗室重臣已经联络好了声气,眼下怡亲王允祥病重,雍正身边也再没了铁杆王爷作陪,他们有信心把雍正筹办大肆发兵的心机压下来。
圆明园后湖西面,一座名为“坦开阔荡”的别院书屋里,拣起一桌子乱七八糟的纸条,雍正笑得格外心伤。
雍正满脸晕红,却见张廷玉蓦地跪下了:“求皇上仁心一念,勿伤天和!”
可雍正憋了半气候…却始终吐不出一口骂声。他凭甚么骂?他本身都让外务府在江南寻机营运生利,用的虽是内帑,可大清内帑和国库不就是一条口袋两个口么?这一搞,不谨慎还让山西银行跟外务府联手坑了一把,把江南秋赋都搭出来了,两百万办成了七百万。宗室重臣拿自家私房钱在江南营运…他有甚么态度骂?
热泪滚滚而下,茹喜在心底里号令着,值了,这十年的苦侯,值了!她嗟叹一声,将全部身子投入雍正怀中,低低道:“臣妾为的就是如许,为的就是万岁爷能取出心窝子,万岁爷………………”
茹喜就在长春园隔壁,离得不远,雍正径直来找茹喜问话…然后茹喜就丢出来这么一摞纸条。本来是这些宗室重臣各找门路,不是通过外务府,就是通过山西票号,将闲散银子投到江南去生利。而因为茹喜掌着一条跟南面来往的安然“快递线”,这些人都托茹喜向江南转递银子,既为安然,也制止在都城交割银子太惹眼。
他吃紧而去,茹喜趴在椅子上,仿佛已成了木偶。
茹喜自是坐收分外的贡献,帮着转递银子的同时…也从银子落脚处刺探出了大抵的去处动静,汇总起来,就是一份“宗亲满臣江南投资陈述书”。这算不上甚么绝密动静,可汇整在一起,还真显得触目惊心,特别是方才在江南买了南蛮七百万两银子国债的雍正,看得双目喷火,炽热视野几近快将这些纸条扑灭。
雍正看向茹喜,手抚上她的脸颊,动情隧道:“这些年,真的都靠你了……”
“此一时彼一时…万岁爷,除了十三爷,怕是再没谁敢提南征之事。万岁爷你相不信赖,不管是田从典还是张廷玉,哪一个汉臣要跳出来当托,言南征之事…那些个宗室和满臣,绝对能把他们给活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