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阳王食指微屈,小扣着紫檀桌面,不知在想甚么。
究竟是厌倦寒窗苦读,想要靠着永宁平步青云;还是……为他而来?!
赵九安几近是刹时就明白了淮阳王这句话的意义,心脏狠恶地跳动起来,仿佛要从喉咙里蹦出来。
并且,他始终感觉宋涟靠近永宁的动机不纯真。
“哦?”淮阳王心念一转,已是猜到了大抵,“她与祈容结婚期近,应当是回乐平县接家人来京都插手婚礼。”顿一顿,他又道:“祈容昨儿个向陛下告了假,看模样,是要陪她回乐平县。”
“这件事你就别管了。”淮阳王仿佛不肯在这件事上说太多,草草结束了话题,转而道:“百宝楼背后的人探听出来了吗?”
落第的学子,是没有资格插手殿试的,那么一甲之事,也就无从提及了。
江尧,凤轻尘,另有晋老王爷的嫡孙凌宝生,以及康家嫡子,都在他的考量范围以内,独独……
据探子回报,当初在乐平县,宋涟知悉永宁实在身份后,一向对她不假辞色,拒于各里以外;
因为陈太后的参与,他不再禁止永宁去见宋涟,但内心始终不认同,戋戋一个府城的解元罢了,如何有资格成为他淮阳王府的乘龙快婿。
但这在淮阳王看来,并不是甚么大题目。
何故仅仅过了几个月,就态度大变,乃至不吝背弃婚约,与颜惜微当众三击掌,恩断义绝!
东风对劲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
赵九安不敢惊扰,温馨地站在原地。
想到此处,淮阳王眸中寒光涌动。
欧阳礼他们只知宝蝶斋背后有朱紫搀扶,却不晓得那位朱紫便是淮阳王。
凌禄犯事被车裂处身后,后院管事邝寿便顶替了他的位置,成为王府的管家。
遗憾之余,也只能将目光放在其他几位世家才俊身上。
他固然不卖力此次春闱,但礼部尚书郑元是他的人,剔除戋戋一名豪门学子,对郑元来讲,是再简朴不过的事情。
城东,淮阳王府。
所谓春闱,就是三年一次的会试,考中的学子,今后就是进士老爷,如果能在随后的殿试上投了天子眼缘,被钦点为前三名,也就是状元、榜眼、探花;那就真真是光宗耀祖,今后前程无量。
没有他宋涟的位置!
半晌,淮阳王哂然一笑,道:“这颜家与本王的缘份还真是不浅,呵呵,风趣。”
这是六合间不成违背的端方,就像四时更替,日落月升一样;
宋涟。
“起码明面上没有。”
人皆有一死,不过是早死晚死的辨别罢了。
“竟然是他?”淮阳王长眸微眯,轻笑道:“看来本王这位看似诚恳的侄子公开里坦白了很多事情。”
他没有往下说,而是比了个手起刀落的手势。
究竟上,那只是他的缓兵之计,早在说出口的那一刻,他就暗自决定了,毫不会让宋涟金榜提名。
淮阳王点头,凉声道:“没用的,只要颜惜微还活着,另有那一手调香制香的本领,就会有第二个乃至第三个凝香馆;除了打草惊蛇,毫偶然义。”
“主子明白。”
正如祈容猜想的那般,凌禄只是一个替死鬼,在长生殿上说的事情,也是半真半假,淮阳王才是阿谁真正的幕后之人。
至于他为何多次欲杀颜秉文,还是一个未解之谜。
淮阳王翻开折子,缓慢地浏览着上面密密麻麻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