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对方的主张是甚么,堵死了第一步,后续招数天然无从发挥。
朱厚熜一口气把太宗以下的七位帝王全甩了出来,这波七连炸,炸的群臣头晕目炫。
黄锦忙转过身,俯身道,“皇上,诸多大人并无定见。”
礼部尚书第一个跳出来,叱道:“且不说这分歧适周礼,祧庙改成祖庙,那祧庙呢?难不成再建祧庙?祖有功,宗有德,祖宗岂可供于三庙当中?”
夏言怒极,“本官如何就暗射孝宗了?”
夏言嘲笑道:“此为祖制!”
群臣:“?”
见此环境,诸多大员心中大定,总算抓住了冲破口。
黄锦轻哼了下:“严大学士,诸位大人都想听你的解释呢。”
夏言内心苦,却无从诉说。
“……”
愤激之余,群臣也有些奇特,严嵩的政治主张……亦或说,天子的目标到底是甚么?
只不过,严嵩也不是孤军奋战,真正晓得详情的虽只要他一个,可摇旗号令的‘小弟马仔’还是有的,很快,另一种声音在朝堂响起。
天子三问,却无三答。
夏言到这儿也不会了,因为他的戏本就这么多。
“……”
莫非说,四位先祖不配伶仃列庙?
“莫非孝宗天子错了吗!!?”
本来筹办高举祖制大旗,欲一举击垮严嵩的群臣,也不由偃旗息鼓。
“寂静,寂静……”
纸镇重重拍下,朱厚熜冷冷道:“朝堂是议事的处所,不是菜市口,赶集的百姓都没你们能吵吵!”
敌情不明,夏言无所适从。
这类为举高先祖的政治精确,本就占有绝对上风,天子铁了心,根基能赢。
如何证明天子没梦到太祖?这是个题目……
这又是闹哪样?
严嵩哂然一笑:“若按夏首辅的逻辑,那么孝宗也违背了祖制,夏首辅但是暗射孝宗?”
“……”
天子目标仍不明白,可只要堵死这第一步,再多的后招,也无用武之地。
礼部尚书吃吃道:“皇上,可若如此,您千秋万世以后当如何?后继之君万年以后,又当如何?”
“呵呵,一会儿说四位先祖各位祧庙不当,一会儿又说皇上万年以后,九庙满祧仁宗,对仁宗不公,还说甚么如此仁宗入祧庙,对四位先祖贫乏礼敬。本官都被绕晕了,你说了这么一大堆,意义安在?”
“皇上圣明,我大明之昌隆,乃汗青之最,我大明之列祖列宗,亦当享历朝帝王不当享之礼。”严嵩撩袍便拜,热泪盈眶。
夏言深吸一口气,道出最后一句台词:“严大学士说了这一大堆,到底想说甚么?这是朝会,时候贵重,有话直言便是,免得华侈大师时候。”
莫非说,历代先帝不配百世不祧?
你严嵩能够打四位先祖的大旗,我们亦可打四位先帝的大旗。
“朕欲效仿孝宗,定仁宗百世不祧,诸卿觉得如何?”
“孝宗至孝啊!”
无他,否定孝宗意味着否定太宗。
“……”
时至本日,孝宗朝的顶级文臣,早已魂归乡土,然,因为这对堂兄弟的原因,孝宗梦中情帝的含金量还在上升。
这一番话说出来,雷的群臣外焦里嫩,哪怕是力挺严嵩,站队天子的官员,也是一脸板滞。
“禀皇上,臣并非暗喻暗射四位先帝。太祖定天子九庙,满则祧,今太庙神位已达极数,皇上万年以后,遵循规制,仁宗当入祧庙。然,臣觉得,如此既对仁宗不公,也贫乏对四位先祖的礼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