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搂在她的腰际,上扬了目光察看她的容颜。半晌,在奇特喧闹的氛围下,大爷伸手挑起她的下巴,凑前呼气道:“你却真是个妙人。”
院别传来仆妇的低语声。
景晨眼底闪现寒光,“五爷过来,不知是有何事?”问完不待对方开口,却又抢道:“五爷性子随便,许是不拘末节。但长幼尊卑,你既称我一声嫂嫂,想来不是那些无知黄儿,该是个懂端方的人!”
他这老婆……是夸她聪明过人,还是对本身过分信赖?
只是庶出之孙,如何宠也不该如此无度,莫不是另有隐情?
大爷却不顾她的反应,独自回了内屋。橘色温和烛光下,新婚老婆文静垂首,手中针线穿越,竟是安静如此!听得脚步,她抬起的眸中闪过欣喜,搁下绣棚,近身轻语:“爷返来啦。”
大爷目光越紧,随口问了她几句身子如何,听得对方点头回声无碍,徒然就感觉内心遭堵。他虽不肯见女子哭啼怨诉,但也不爱见她如此平平。凡是妇人,哪有说不想和丈夫多言几声的?
宿世,亦有人贪慕她的仙颜,但毕竟无人敢感染帝王的女人。纵使她华丽高调,旁者望她的目光皆是毕恭毕敬,饶是谁真有胆量起了不该有的心机,也都埋没得极好。
早在认亲那日,他便发明这位新长嫂模样极好,回想起她走路的窈窕风韵,似雨中海棠,摇摆俏然,举止间风情难掩。此时睡眼惺忪,鬓发微散,那搁在大红牡丹薄衾滚边的玉手葱白纤细,跟着喘气而起伏的胸脯,饶是怒容,亦越显动听……五爷只感觉喉咙微紧,不由咽了口唾液。
且毕竟是家人,只要她一日是君府的大少奶奶,便得忍得该忍的。不过,所谓忍耐,到底也有底线。
听得五爷对老婆无礼,口出大言,大爷浓眉皱起,不悦地问道:“大奶奶屋外,是谁守着的?”
“留在屋外使唤便可,贴身则用不得。”大爷说着,想起她曾忘我判定措置陪嫁,反问道:“你是院里的主母,怎的连两婢子都不措置?”
不待景晨从榻上起家,房门便被人自外推开,着了深蓝锦袍的少年呈现在视野里,庞宽眼圆,猖獗又无礼地扫视屋间,目光落在才掀了被角欲起家的孱羸女子身上。
唤来紫萍紫芝服侍,景晨换下因汗湿而微感不适的衣裳,着了茜红罗裙,髻上金簪绢花,精干威慑。妆容得体,脸孔端庄,可那种因惨白而闪现的娇柔,眸尾处的且魅且惑,总让望者生艳。
景晨心机微沉,这等事,却也是容不得的!
这话语,少了几分伉俪之间的恭敬。
紫萍微滞,大爷从不插手内宅事件,今儿一脱手便是这般严峻?
大爷伸手拽她胳膊,微扯入怀,欣喜道:“今儿这事,你受委曲了。”
你五爷荒唐风骚,莫不是给忘了伦理纲常?
“碧好二人护主不力,莫要再留在跟前了。紫萍紫芝,你先用着,等过几日,重挑了合适的人。”
景晨细眉微拢,起家往外,毫不客气地讽刺道:“这柳玉是五爷自个得来的,谢不得我。且说院里的花,你如有兴趣,便带着新姨娘逛园吧。”
这类美,透着华贵,精美韵丽,让人没法移目。
面色羞红,眼带苍茫,景晨看着他,仿佛就等着他下文。
便是不知他设法此般无耻,也无人受得住这等鄙陋的目光,还是周身难受的景晨见地上婢子身颤却不动,抿唇即迎上五爷,嘲笑道:“五弟好生大胆,连男女礼规都忘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