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柔强忍着泪道:“玉娇姐,这些年,我撑的实在辛苦,此次若躲不过,就是我的命了,死也好,回籍也罢,我都认了......怜儿那孩子,在牢里吃这番哭,也不知她挨不挨的住......她也是个薄命的,家里,怕是回不去了,我教她一场,就当亲女儿一样......”

“刘嬷嬷,你递张帖子进宫里,就说我府上暖房的牡丹克日开的正艳,想邀了公主来赏玩,恳请陛下和娘娘恩准。”城阳公主思忖半晌,朗声叮咛身边的乳嬷嬷。

陈上师摸摸她的头发,温声道:“天气不早了,你且安息去吧,明儿还要夙起练功呢。”

陈上师也未几语,叮咛紫苏去取柜子里一个雕花红木匣子,翻开,内里一个锦盒,再翻开,是一支光彩通透的红玉簪子,躺在锦盒里,披发温润的光。

红袖应诺一声,双手接过红木匣子,捧着出去了。

陈上师也正歪坐在榻上怔怔的入迷,见郑柔来了,便号召她坐,正想着如何安抚她几句。

薛府后花圃的亭子里,城阳公主正在喝茶赏花,与身边的乳嬷嬷说些闲话儿,好一番悠游闲适。忽见张嬷嬷持了一个红木匣子仓促而来,待走近时,更看清了她手上之物,神采微变,表示旁人退下,唤张嬷嬷近前去返话儿。

第二日卯正起床,洗漱换衣后,命小丫头去唤了红玉来。红玉进到海棠苑,陈上师刚由杜嬷嬷服侍打扮完。

张嬷嬷将匣子还与红袖,道:“公主说了,这是你家夫人收藏之物,务需求完璧归赵。至于你家夫人的情意,公主已带到,成与不成,这几日便可获得信儿了。公主近些光阴家中事物庞大,未能得空儿来你邀月楼赏识乐舞,等闲了时,便要来坐一坐,让你家夫人须得预备了一等的乐舞候着呢。”

次日,入夜时分,门房的仆妇传话出去,有位张嬷嬷,拿了个木匣子,说是要见红袖女人。

......

郑柔深屈膝见礼道:“玉娇姐,阿柔此次怕是要扳连你了,此次灾劫也不知躲不躲的过,倘若躲不过,阿柔定要本身担着,毫不能让玉娇姐难堪,只是,阿柔如有甚么不测,畅春园今后,就奉求玉娇姐了!特别是怜儿,我目睹着长大的,是个有天禀的孩子,就是......命薄......”已是哽咽难语,眼眶里泪珠大滴滚落。

“为师并未指责你。”陈上师语气温婉,柔声道,“你有如此资质,为师只要欣喜的。只是,绾儿,我们如许的人,虽说是靠着乐舞技艺傍身,毕竟是没根底的,要攀着权势繁华方得保存,那有权势繁华的人,也有各自的烦恼处,世事难料,瞬息万变,我们又不成连累太多,以免遭池鱼之灾,这中间的分寸,最是难掌控。为师是忧心你,聪明过分,反而累及己身。你本是个自幼孤苦的,竟有机遇识得公主,为师想着你是个有造化的,却又不免忧心你无端卷入祸事,为师只盼着,能多护你几年......也罢,你一贯敏慧机警,凡事总有你一番境遇,虽是年事尚幼,却比普通小童机灵多些,莫如让你早日历练些,倒也有好处。”

崔绾绾随红袖来到海棠苑,给陈上师请了安,挨到榻边坐着,娇声道:“师父,入夜了尚不安息,但是有甚么要紧事需叮嘱绾绾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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