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蒙蒙亮的时候，夏衍就从院子的水井里打了桶水，抹布被酷寒冻硬了，僵在一起扯起来很吃力。
夏衍皱眉，把铁片刀拔了出来，再一看。
夏衍卷起袍子的宽袖，抓起浸满水的麻布狠狠一拧，轻声说道：“不是甚么严峻的事情，大师兄倒也无聊还同你讲。”
“剑西。”一道轻荏弱弱的声音从小院那头传来，大师兄司间悬披着一件做工清秀的上等狐裘，身穿垂地的大氅，笔挺站在台阶上。
夏衍摆布看看，捡了一块灰红色的硬石头，在石像边蹲了下来。
徒弟教石剑西操琴，却没说教夏衍甚么，只是让他到门口擦拭这块木牌。
等抹布被夏衍洗净，他才提着木桶出门，踩着门口的石像开端擦拭起正悬的木牌。
门口结了层霜的石像旁，穿一件褴褛大氅的石剑西瞥了他一眼，“我听大师兄说你前几天得了热病，好些了？”
固然这五年来的每个凌晨，夏衍都会将之擦拭一遍，但现在看到稷放学宫四字还是还是一凛。
夏衍颠了颠手里的石块，开端在上面一笔一划地写起字来，内容大多是大师兄司间悬读过的一些志怪小说和杂谈。
春秋不大是不大，固然是这一亩三分地的大师兄，但司间悬年龄也只要十五。
木牌是雪松木底料，长六尺，宽三尺六寸，上面四个乌黑大字――稷放学宫。
夏衍和石剑西八岁的时候，司间悬已经读了两年书，本来就踏实的身子看着更加文弱。
他暴露的一截小臂白白净净，像是个高雅的读书人，但用力时便能看到一条条触目惊心的青筋凶悍闪现起来。炽热的血液赤龙般奔腾，流露着一股少见的剽悍和凶蛮。
按理说小孩子老是有些妒忌和好胜心，不过不管夏衍或石剑西，对此都没甚么贰言。
徒弟琴艺之高，在他们看来比传说中王都的宫中乐工还要高上几分。
徒弟说过，这木牌是别人赠送，并非出自他的手笔。
夏天以便乘凉，夏季倒还比别的东西和缓点，石剑西就喜好靠在这里练琴，懒得不肯挪窝。
司间悬悄悄点头，呼出一口白汽，瞥了一眼夏衍回身进了屋，不一会儿便传出轻声读书的声响。
石像是一尊面相恍惚狰狞的异兽，听徒弟说也是别人所送，不晓得是甚么石材，一年四时都冰冰冷凉。
这间破院子，名叫稷放学宫，从里到外，从上到下都是破败不堪的模样，唯独这块木牌干净如云，气势不凡。
在司间悬八岁的时候，徒弟教他熟读书房里的文籍，并定下早课，规定每日必须读到晌午方能歇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