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人只见聂沛涵将酒杯放到案上,又转对原歧道:“本日侄儿只为见鸾夙女人,既然现在时候尚早,侄儿还是去四周转转,毕竟来一趟黎都实属不易。”
臣暄勉强笑道:“这几日连夜排了歌舞,但求能入得圣上与慕王的法眼。”
原歧这才回过神来下了马车。他站在闻香苑前打量半晌,道:“一个倡寮竟建得如此气度,想来夜间更加灯火光辉。”说着已兀自迈步入内,臣暄与聂沛涵等一众紧随厥后。
因着原歧与聂沛涵身份特别,二人在车辇内早已筹议安妥,对外皆以叔侄相称。
聂沛涵回笑:“是小王等不及要一探美人了。”
此时但见拂疏已在门前相迎,她见臣暄伴随两位锦衣之人前来,赶紧昂首见礼:“闻香苑掌事拂疏,恭迎高朋临门。”
臣暄本日已三番五次被原歧调侃,早已识相不言,生生受下。反倒是一向未言的聂沛涵俄然噙笑出声,也不顾拂疏在场,公开道:“本日端了这茶盏在手,倒教鄙人想起了鸾夙女人的‘茶事九编’一论。鸾夙女人既能侃侃而谈,想来亦是精通茶道。”这一次,聂沛涵决计将自称换成“鄙人”,隐去了本身姓甚名谁。
“无妨,”聂沛涵闻言主动笑道,“自古豪杰难过美人关。小王倒是对鸾夙女人更加猎奇了。”
高朋究竟是谁,无人晓得。但是既是金主发话,又是拂疏接任以来第一次购置盛宴,闻香苑天然要做得风风景光。
臣暄无法地点头苦笑:“微臣并非此意。圣上有所不知,夙夙的性子最是刚烈。微臣不过是瞧她这几日排舞辛苦,便在闻香苑的掌事女人房中歇了两晚,岂知她已不乐意至极……微臣只怕她不知礼数,冲犯了圣上与慕王……”
世态炎凉,见风使舵,便是倡寮也不例外。
聂沛涵闻言不由猎奇,眉峰轻挑转入隔壁,只见一面庞俊朗的男人帮手执一套男人衣衫,对鸾夙奥秘地叮嘱着甚么。
原歧这才点头:“朕的身份你可曾泄漏?”
鸾夙将本身关在隐寂楼花厅以内,全部心神排练歌舞,只等面见原歧之时,将戏做足全套。目睹卯时已过,辰时将至,闻香苑上高低下皆繁忙起来,启事无他,只因昨夜拂疏接了镇国王世子的传令,本日要在闻香苑内接待高朋。
原歧不动声色瞧了臣暄一眼,臣暄立时会心道:“拂疏不必拘泥,小宴可都安插好了?”
臣暄白日里陪着南熙一众在黎都城内吃喝玩乐,夜里却还是回到闻香苑歇下,将皇家所赐的那座镇国王府邸视若无物。然别人虽是回了闻香苑,却不是歇在隐寂楼内,而是歇在拂疏的内室当中。
“哪个才是你心头所好?”原歧仍不筹算放过臣暄,还是咄咄调侃:“这掌事女人傲骨天成,又是闻香苑之首,想来床上工夫定然销魂……也难怪你连续几夜流连于此,怠慢了黎都第一美人。”
拂疏掩面一笑:“只等高朋入坐了。”言罢已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引着世人往厅内而去。
拂疏含笑一声回道:“世子叮咛,岂能怠慢?”说着已从丫环手中端过茶盏,道:“这是拂疏亲手煮的茶,还望几位高朋品鉴。”
臣暄轻咳一声,算是默许。
原歧见状心中了然:“倒也有几分姿色,滋味如何?”
聂沛涵亦拥戴道:“世子尽情风骚,小王非常羡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