鸾夙这才想起,朗星是伶倌,并不似她这般有伶仃的秀房,而是与别的两名伶倌共住一室。
许是被这月光氤氲而至,黑衣公子美虽美矣,却显得甚是阴柔。鸾夙畴前见朗星反串女旦,已感觉美极,本日见了这黑衣公子才知,仙颜于人无分男女,只看气韵。
鸾夙赶紧双手抱拳,对黑衣公子道:“多谢多谢!小弟无毛病公子弄月了,祝公子年年有本日,岁岁有目前,我们后会有期。”
甫一听到这声音,再瞧着面前荒凉的夜景,鸾夙实在吓了一跳,“啊”地一声叫了出来。她赶紧回顾朝身后看去,但见皎银月色之下,有一年青公子着一袭玄色锦衣,正悄悄浅浅地昂首瞧着她。
鸾夙惊魂不决,差点又惊叫出声,待看清是朗星,立即抚着胸口道:“你吓死我了。”
鸾夙打了个激灵,赶紧抬高嗓子假装男声,干笑道:“嗯……阿谁……今晚天气不错,小弟出来随便转转,随便转转……公子为安在此?”
初春时节寒料想峭,荒凉之处飒飒风起,送来空中几缕暗香,好似女子所佩的香囊。夜风吹得锦衣下摆几欲混乱,黑衣公子却仍旧站在原地,顶风望向鸾夙消逝之处,对着虚空夜色冷冷命道:“去查查这女子的秘闻。”
她内心正忐忑不安,但听黑衣公子又问:“兄台方才为何尖叫?”
鸾夙几近是一鼓作气跑回了闻香苑,心中越想越是后怕,已将要看南熙第一美人的初志忘得一干二净。她觑了旁人不重视的时候回了屋子,刚翻开房门,便猝不及防撞在一人胸口之上。
“哦?本来是‘惊为天人’,不是‘惊为恶鬼’?”黑衣公子再次暴露一抹魅笑,对鸾夙道:“相请不如偶遇,本日鄙人既与兄台有缘,不若我们小酌几杯叙叙交谊?”
“啊哈哈!真巧,真巧。”鸾夙面上拥戴着,心中却思疑这黑衣公子是方才所救之人的仇家,不由有些后怕,暗自思忖起逃生之策。
朗星哈哈一笑,极其含混地朝鸾夙挑眉:“这男人生得极俊,你说坠妈妈瞧了以后,会不会将他留在这里当小倌?”
半柱香后,坠娘已站在榻前,蹙眉瞧着榻上之人。鸾夙在一旁察言观色,暗自担忧本身这“仗义援手”之举会惹坠娘活力,心中不由有些忐忑。岂知坠娘并未非难,只细细问了鸾夙相救此人的颠末。
想着想着,鸾夙不由又叹了口气,自此每日与朗星一道顾问这知名公子。因着他占了本身的床榻,鸾夙只得夜夜卧在侧间的美人榻上,偶然半夜展转反侧,也会披衣起家去探一探知名公子的伤势。
“莫非要放到我那边?”朗星假装吃痛,抚上胸口:“我但是与人睡通铺的。”
黑衣公子幽眸闪动,定定瞧了鸾夙半晌,才抬手指了指西北方向:“第二个岔道左转便是。”
鸾夙想了想,叹道:“人都救了,总不能再扔出去。容我想想体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