鸾夙撇了撇嘴:“我不是因为你喂才不喝,我本就讨厌药味……”鸾夙想了想,非常不甘心肠道:“若不是怕你迁怒那丫环,即使给我金山银山,我也不会喝这药的。”言罢又吐了吐舌头,苦着脸表示非常难喝。
聂沛涵悠然得意地从碗中舀起一勺药:“多谢提示,你若不说,本王也想不起来去迁怒那丫环。”他将勺子凑至鸾夙唇边,面上笑得更加魅惑:“凉了,快喝。”
聂沛涵在舱外沉默立了半晌,脑中尽是鸾夙挂牌之日的场景。当时他奥妙前来黎都办事,原是想要捎带着与臣暄见上一面,岂知臣暄突遭攻击,在怡红阁后院被鸾夙救了去。他便由此对鸾夙留了心,探出她是闻香苑的花魁雅妓。
“有,”他干脆全数认下,“只是舍不得那十来艘船货。”聂沛涵不喜好哄人,特别面前这女人也算救过他的性命。
但是大夫到底行走贩子多年,心中虽腐败如镜,面上却并不戳破,只是非常担忧聂沛涵会因鸾夙的伤势迁怒于他。岂知聂沛涵不过是神采游离了些,沉默半晌后已幽幽叮嘱道:“老沙,送大夫归去吧。”
“慕王且慢,”鸾夙垂眸看着本身的双手,俄然开口问道,“我的手究竟伤得如何,还请慕王实话实说。”
聂沛涵见状也蹙眉问道:“莫非我是大水猛兽?本王纡尊降贵给你喂药,你倒杠上了。”
“如此甚好,”鸾夙面上并无半分难受之意,只略微点头,毫无神采道,“摆布我也不喜操琴,畴前不过是迫不得已,现在早腻了。”
聂沛涵闻言眉头微蹙,这女人怎会如许想?莫非当时的危急环境是假的吗?即使此事的确是在他掌控当中,但人无完人,他又岂能没有半分失算?
聂沛涵点头:“会的。”
“漕帮。”聂沛涵并不坦白。
“偶然你太敏感,也太聪明,会让人措手不及。”聂沛涵如是答复。
聂沛涵径直走到榻前,从丫环手中接过药碗,命道:“去门外守着。”
大夫闻言再叹一声,才照实回道:“如果规复得好,平常活动是能够的,提笔作画亦可,只是不能再操琴了……也不妙手负重物。”
“慕王哪知风尘女子之苦,操琴、歌舞……不过是想要进步身价罢了,被逼无法,弃了也罢。”鸾夙偏头想了想,又道:“唯有诗画,我倒是喜好的。不过可惜,我这些年来的积储,以及那一幅刘派真迹,都烧在那辆马车上了。”
鸾夙甚少唤他“慕王”,常常如此称呼,皆会让他感到一阵冷淡之意。聂沛涵不由心机一沉,对她回道:“你不是听大夫说了吗?”
“掌上的伤如何?”聂沛涵语中隐带焦炙,一变态态孔殷问道。
鸾夙已是恨得咬牙切齿:“不敢光驾慕王殿下亲身喂药,还是让丫环出去吧。”
鸾夙不敢再言,乖顺埋首将药喝尽。
“用饭写字可会迟误?”鸾夙低低再问。
待走到舱外,聂沛涵抢先而立,对大夫问道:“烦请大夫照实相告,她的伤势究竟如何了?”
大夫上船为鸾夙问诊治伤,除却需求的扣问以外,全部过程甚是寡言,而聂沛涵则始终在一旁看着,亦是沉默不语。舱内的氛围有些沉闷,鸾夙和奉侍的丫环也不说话,待诊治结束,大夫提着药箱起家,才又对鸾夙道:“夫人好生将养几日,伤势未到筋骨,并无大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