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天意让我晓得……你该给我一个机遇。”聂沛涵只死死握住她的右手,不容她再躲避。他的指腹摩挲着她掌中重生的肌肤,如此细致柔滑,等闲便碾碎了他尽力垒砌的一道心墙。
聂沛涵听着窗外雨声,答非所问:“想起有段日子没过来了,本日得闲来瞧瞧你。”
或许是时候分开了。
“你早就晓得了,起码在味津楼瞥见那三个字,你就晓得了。但你一向在回避,你假装不晓得。”聂沛涵语气暴躁,一改昔日沉稳之风:“我问过你的,我用彻骨钉威胁你,你不肯说;另有冯飞的事,你也躲着;屈方分开的前一日,我又去问过你……”
“殿下本日怎得么了闲?”还是鸾夙先开了口。
是谁曾经说过的,廊下细雨不过是一曲悲欢聚散。而她的这一曲,早已黯然唱尽。
鸾夙眨了眨眼,执意否定:“咦?殿下这话真成心机,我为何要假装健忘?”
“无关吗?事到现在你还敢说无关?”聂沛涵倏然从座上起家,脱口诘责:“如果与我无关,那在你内心谁是新?谁是旧?你又为谁摆布难堪?不敢定夺?”
“您的题目我一概答不上来。”鸾夙先行推拒了。
“你怕分不清孰新孰旧。”
岑江公然还是奉告他了!
“我去了味津楼。”鸾夙面上一副开阔神采。她并不怕聂沛涵晓得,故地重游也没甚么,摆布她在烟岚城内,只识得那一个去处。
由她口中说出“大婚”二字,令聂沛涵心中一顿。再看她一副淡然自如的模样,他俄然就演不下去了。
窗外的雨垂垂变小,终究化作昏黄雨丝。鸾夙与聂沛涵站在檐下并肩而立,一人墨黑服色,一人素白衣裙,倒也相得益彰。
聂沛涵掸了掸身上的雨水:“去吧,我等你。”只这一句,已让相互强行禁止的疏离消逝于无形。
“见着了。”鸾夙点头。
“好。”她朝他报以浅笑,目送他消逝在一片细雨当中。
聂沛涵几近要将桌案的一角捏碎:“你那日说出来的话……你说我不尊敬你,奥妙你只会奉告臣暄……最令我绝望的是你说‘如有来世,避君三舍’。当时我就警告本身该醒了,以是我毫不犹疑地扎了本身……”
只这一句,已令鸾夙鼻刻薄涩。她被迫与聂沛涵直视,余光却瞥见厅内捆绑的红绸,那是管家为了聂沛涵大婚而特地置备的,特地叮咛府内高低务必吊挂,不能有半分死角。畴前鸾夙以为那红是暖和的红,带着她对江卿华的祝贺与惭愧;但是现在她却感觉那绸缎如此猩红刺目,令她不忍去看,又不得不看。
“你真的不该再去味津楼。你应当想到,东方误既然说我‘贵不成言’,又晓得了你的存在,我岂能容他在外?他早已成了我的门客,在外头替我办事。你们说过的话,他也会一一贯我回禀。”
掐指算算,现在已是蒲月下旬,聂沛涵结婚期近,慕王府天然忙成了一锅粥。这一日鸾夙还是在院中侍弄花草,裙裾沾惹了层层泥尘,便回别院换件衣裙。不想刚走到半路,天上忽降大雨,鸾夙只得冒雨跑回院中,低眉一看素青衣裙已成了灰色,不由狼狈地笑了笑。
“鸾夙,”他唤她的名字,“前次见你,我索要贺礼,你不给。我的题目你也答得不好,本日再给你个机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