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清悦脸上充满潮红，双眼如同被春雨打湿的湖面，茫然地看着他。
绿玉拿过她手里的玉壶：“好了，夫人，别喝了，明日起来该头疼了。”
陆清悦一口喝干杯中的酒，红棉和绿玉站起来禁止。
她僵僵地瞪着两眼呆了半晌：“你...”
敬了茶，岂不是矮了陆清悦一头。
夫人莫不是悲伤过分，疯了？
真的成了，变了，都变了。
拜过六合后，便要给婆母叩首敬茶。
“绿玉，没酒了，你再去拿些酒来。”
陆清悦双眸润亮：“你们尽管去就是了。”
“夫人？陆清悦？”
他近在天涯地凝睇着她，鼻息靠近她的耳畔，清楚而迟缓吐出两个字。
陆清悦扯出一抹苦涩的笑：“我没事的，母亲。”
陆清悦扭着头躲开：“陛下，莫开臣妇打趣了。”
敬王氏是理所当然，可现在还得敬陆清悦，温知意内心是不肯的。
他俊美的脸上没有任何神采，眼神也是淡淡的，陆清悦却能感遭到他貌似活力了。
他嗤了一声，陆清悦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身材继而颤抖了起来。
好酒好菜上来以后，她号召大师坐下陪她一起喝。
“嗯？”
陆清悦回过神来，惊得一颤，拂开他的手。
燕聿敛了笑，捏着她的脸，令她正视本身。
陆清悦怔住，明显是他先...如何成了她始乱终弃了，好生恶棍。
燕聿神采不悦：“夫人是何意？”
丫环婆子们趁着还复苏，将酒菜撤了下去，红棉和绿玉打水来为陆清悦梳洗。
陆清悦惊诧失容，像根老树根扎在那儿不转动了。
陆清悦没有难堪她，接过茶喝了一口。
半晌以后，男人回味了一下舌尖的香味，垂眸盯着她。
大师只好陪着她喝了起来。
“我的名字。”
本日是她那名义上的夫君与别人结婚的日子，他猜想到她会哭，只是想不到她会哭得这般狠。
丫环婆子们却觉得她太悲伤了，要用酒麻痹本身。
那张一向网着她的阴暗蛛网在这一刻，仿佛终究扯开了一道口儿。
陆清悦喝得又急又快，绿玉几次三番抬手要劝。
“本日欢畅，一醉方休，正合我意。”
她似恼似羞道：“你乱喊甚么！”
王氏瞥了她一眼，脸上敷着的粉，并不能袒护她那一脸笑容。
大燕朝，只要一个燕聿，那就是—当今圣上。
她仿佛真的被吓傻了普通，久久没有回应。
“夫人，喝得猛，易醉。”
等绞干头发，陆清悦酒醒了大半。
“给我拿些好酒好菜来。”
他带着沉沉的压迫感俯下身：“段衡这会儿忙着洞房呢，怕是顾不上夫人了，夫人那么爱哭，待会儿让你哭个够，好不好？”
陆清悦磕磕巴巴：“你，你是皇上。”
王氏佯装体贴：“你若精力头不好，不消勉强出来。”
男人扶着她的后背，让她靠在本身身上缓息。
陆清悦脸微红，有些微醺，她摇着空了的玉酒壶小小声嘟囔。
一只手伸了过来，泪水被暖和的指腹抹去，仿佛布条被摘了下来，陆清悦看清了男人的脸。
红棉绿玉将她扶至床上，放下纱帐后，燃烧烛火，蹑手蹑脚退了出去。
男民气中浮出一抹烦躁。
燕聿靠近：“那你想我如何喊你，夫人？”
这么多年了，她终究也能喘口气了。
陆清悦内心一紧，本能想逃，男人掐着她的腿窝，把她按在床上。
丫环婆子们谨慎翼翼地坐下，又谨慎翼翼拿起酒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