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被杂草埋起来的碎石小道,大抵还是前人上山时候走出来的。
秦绮立即暴露鄙夷的神采:“正缠着柳公子下棋呢。”
“上山的路,就属这条最好走。那条只铺到一半,剩下的就要用爬的了。”唐周踏上碎石小道,用剑扒开面前的草丛,抢先走上去。
“如果他还是发明了呢?”
颜淡插话道:“瀑布在那里?”
道长一言不发,一掌拍在石桌上,全部桌面跳动一下,茶杯啪的一声摔在地上,碎了。颜淡绷紧了身子,特别当那锋利的眼神扫过身上的时候,竟有种说不出的惊骇。她想起唐周曾说过的,他师父在削发之前是有妻儿的,但出远门返来后发觉妻儿被妖怪啃得只剩下两具白骨。她是妖,是花精,一点都不想变成白骨精……
瑰丽落日之下,细细的迷蒙水雾也被染得淡红,被风一吹,便湿漉漉地打在脸上。一条玉带从山石上打击下来,好像银龙落地,倾泻于碧水寒潭。寒潭边上,种满了菡萏,莲叶还微微打着卷儿,光彩鲜丽,
颜淡走到门边,砰地一声把他关在内里,然后转过甚看着方才在地上磨出来的白屑,自言自语:“都吹到眼睛里去了,好疼……”
颜淡不由自主地“啊”了一声,神情庞大地看着他,斟字酌句地说:“实在,你畴前说过比这个还过分的话,做过更加卑劣的事情……”以是,昨晚的事如果能把她气得哭一早晨,那么之前早就被气死了。
颜淡怯怯地拉住他,晃了两下,轻声道:“你放了我吧,我包管今后再也不做好事,一心向善。每逢佛诞日,我都会去上香捐香油钱;还为你立长生牌位,迟早三炷香。”
唐周:……
秦绮拍了拍额,道了句:“差未几快到用晚餐的时候,我去把饭菜都端出来。”言罢,也快步走了。
秦绮很干脆地说:“我带你去好了。”
她一把推开房门,筹算去厨房找块磨刀石,却见唐周正站在门口,抱着臂了然地看她。颜淡一个激灵,呱得一下跳开一大步,笑着说:“师兄,有何贵干?”
颜淡瞪了他半晌,忍了。鱼肉在砧板上菜刀下,她另有甚么不能忍的?就算这个连她年纪的零头还不到的凡人把她当小猫小狗摸两下头,也没甚么大不了的。
唐周如有所思地看着本身的手:“因为拍下去的时候,感觉很顺手……”
“都分歧胃口?你想吃甚么,我让厨子去做。”他又轻声问了一句。
柳维扬一挑眉,用那种淡淡的、令人发悸的眼神看她:“锯嘴葫芦?”
“颜淡。我是……”她转头看了看唐周,唐周立即会心肠接上:“她是我的远房表妹。”
颜淡伸手拔了几下,这禁制卡得太紧,除非把手给斩下来,不然是如何都不成能拔出来的。固然古时有蝎蛰手,懦夫断腕的典故,但她还是想做一个妙手好脚的妖。她摸了摸桌角,用力把禁制在桌边砸了两下,再对着油灯一看,连条缝都没有。由此可见,这道禁制很坚毅。
唐周站在那边回想了一遍,正巧见小翠走过来,出声道:“我有话问你。”小翠停下来,微浅笑道:“少爷,你问吧,我定把能说的都说给你听。”
唐周直起家,慢慢道:“如果我解开你的禁制,你逃还来不及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