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额上有好多盗汗,”颜淡在他额头摸了摸,用衣袖悄悄拭去汗水,“山主,还是到内里去躺一躺罢?”
余墨抓着她的手指,缓缓用力。那力道的确是痛入骨髓,颜淡几乎痛叫出来。十指连心,被他如许握着,连带着她也不好受。
颜淡目不转睛地看着他颈上的图腾,忍不住伸脱手指碰了一下:“你……是上古遗族,难怪……”余墨俄然按住她的手,一下子把她护在身下。这一下太快,他的行动也很有力,颜淡只感觉几滴温热的液体飞溅在脸颊上,面前也一片血红。她余光可及之处,也有那么些血迹在船板上渐渐溢开。
“你……好一点了没有?”颜淡伸手在扒着船舷干呕的余墨的背上悄悄抚着,“我煮了茶,你不如趁热喝几口,也好消消食。”他们从那一家子那边出来的时候,余墨还算神采如常,成果才拐了个弯,他立即神采发白,踉跄着奔到溪边,将手指伸入喉咙里挖心掏肺地干呕起来。
“使险途如安然,不受灾害……六根消复。”她松开合紧的手掌,只见大片大片的莲花又渐渐干枯,在浣花溪上漾开淡白的光晕,连带着那三具尸首一起化为灰尘。
颜淡哼哼两声,沉下脸道:“我像是山大王吗?”
颜淡叹了口气,喃喃道:“以是说嘛,干这没本钱的买卖必然要带厚背铁环大刀,固然丢脸一点……”话音刚落,那铁板嗖的一声又变回了木盆。端五节果然是不普通,连她的妖术也持续不了多久。她瞧着那人的半边身子倒在溪水里,渐渐挪畴昔,将他的兵器推到溪里,又把他小腹上插着的那截刀身给拔了出来,鲜血在她的衣衫上溅开了点点殷红。颜淡随随便便地抹了把脸,摸摸袖中的短剑,心中安宁了一些。
颜淡咬着唇,往船舱里看了一眼:“我本领寒微,及不上我家公子半分,你要对于我本来就是一根指头就够了的。”
目睹着日头西斜,天涯朝霞夺目,明日定然又是一个大好天。颜淡把洗好衣裳绞干了,再铺平拉直,做这些行动的时候,身上自但是然地就暴露很多马脚。就学武的凡人来讲,两方对峙之时,已经将间隔,力道,脱手机会都算计过了,脱手以后必定是冲着别人的缺点去的。但是对颜淡来讲,这些都没意义,她又不是凡人,又没有练过武,不管如何粉饰,身上的马脚都是一大堆。
余墨缓缓转过甚看她,他的侧颜模糊有青玄色的零散鳞片呈现,颈上也有如火焰普通的玄色图腾伸展上来。他闭了闭眼,乌黑的眸子也微微变红,嘴角竟然逸出一丝笑意:“你竟然也会不美意义么……”
颜淡仓猝道:“我家公子病了,不然哪由得你们猖獗?”她说完就镇静地捂住嘴。
“这酒是自家酿的,酒劲不会大的,颜女人你放心喝吧。”莲心瞥见她的神采,立即就说。坐在一边的白发老婆婆也接了一句:“这药材都是我们自家备的,只是这黄酒是村头打来的。唉,我们家里没有男丁,日子也有些不好过,以是……这黄酒也不能买好一些的,小女人你如果嫌弃就别喝了。”
余墨摇点头,连话都说不出来了。颜淡心想他在端五节连喝两碗雄黄酒后,还吃了不能碰的鱼,能支撑着没有立即妖变就不错了。她叹了口气,毕竟此中一碗雄黄酒是为了她喝的:“对不起……我开端底子就不该去管这闲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