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金银珠宝、酒器美人,这些东西便是加起来只怕也不如这一颗丹药来得贵重,我已经教人把衍碧丹写在礼单上送去了。”
锦盒翻开的那一刹时,颜淡立即闻到一股似兰似麝的香味,顿觉通体舒泰:“这看上去像是一颗丹药。”
但是不管她把全部颠末策画很多么详确,摆在面前的最首要的一个困难始终还是不能处理:她该是如何不动声色且含蓄地讨得山主的喜好呢?
“不要靠过来啊!”
颜淡暴露一脸牙疼似的笑容:“承蒙你吉言啊……”她缓慢地脱手,将紫藤身上那件紫绣冰绡衫子剥了下来,行动洁净利落,微浅笑着道:“女子的衣裳可不是这么好穿的,你要穿,起码也该晓得甚么时候要一下子就能脱下来,甚么时候要如何也脱下不来,懂么。”她这一手还是在梨园子里学成的,刚开端时候没有仙法,便是连本身的衣衫也穿不好,厥后练得熟了,那些伶人刚下台,她一眨眼工夫就能把对方的戏服给换下来。
“……不背。”
“为甚么?我身上这么香,你竟然还嫌?我偏要靠着你,如何样?”
“本身走。”
如许说来,她当真要为了衍碧丹去当甚么山主的侍妾么?到现在为止,她连那两位铘阑山主是甚么样的妖都不晓得,不晓得对方性子如何,生得又是甚么模样。想来修为应当算是很高了,不晓得会不会像族长一样,看上客年龄很大经历很丰富,有一个锃亮的秃顶?
他们花精一族,在妖中还算是生生不息繁衍畅旺,颜淡想着他们这一族便是凭着族人的数量多少也能占山为王了,却恰好臣服于铘阑山主。
颜淡沉吟着:既然礼单已经送出了,而她也是花精一族的,如果乘着现在把丹药给私吞了,实在有些说不畴昔。不过比及族长把东西送出了手,她再去盗出衍碧丹,应当就不会扳连到族人了罢?
人生无不散之筵席。固然在梨园子里过得很欢畅,可毕竟,她还是和凡人不一样的。凡人有生老病死,而她却不会变老。她永久不能把本身当作一个凡人。与其比及今后,他们看到本身不会变得衰老的面貌惊奇,把本身当作异类,或是本身看着了解的那些凡人分开人间,倒不如现在悄悄分开。
待到了入秋时分,颜淡开端很有些忧愁。
颜淡怔了一怔:“因为松不肯像竹子一样变得曲折。”
颜淡不由想,她是下了决计要变成妖的,但是看着面前这只花精的模样,她是不是要再慎重考虑一下了?
驱除阴气?颜淡只感觉热血沸腾,硬生生按捺住冲动问:“族长,你莫不是要把这颗丹药送给铘阑山主?”
颜淡这回不太想和他计算了。
“确切是松树,但是你看,每逢大雪天树上压满积雪的时候,竹子每一回都会被压弯了,而松树却挺得笔挺,但是到头来竹子没有断,可松树却折了枝桠,你说这是为甚么?”
这几日,族长开端遴选出些仙颜族人,筹算送到铘阑山境给两位山主大人当姬妾。这件事,每隔五十年必有一回,从不间断。
“少废话,现在就带我去见你爷爷。”
颜淡入了妖籍,此中颠末就和她当初离开仙籍一样简朴。他们花精一族的族长模样衰老,头发稀少,头顶已经秃了大半。而花精们大多生得很美,只是特别聒噪,约莫化成人形前的几百年一向扎根在同一个处所,实在是给憋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