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那、那就给湛首辅看啊。”
“是……”沐小木尚未说完，便被打断。
沐小木听到这三个字脊背不由一阵发凉。
“啊？”沐小木愣了。
“宜嗔，我好久没见大人这么镇静了。”
一个接口，“宜喜，我瞥见了。”
“沐小木？哪个沐小木，难不成……”施亦略一沉吟，忽而一惊，急摆手，道，“阿木啊，这皇城之上便是天子，天子最恨大臣结党营私，这私交之事不当不当，你便当我没说过，没说过啊。”
“不是……”沐小木手掌里也开端流汗，传闻这位大人喜怒无常，看来所言不虚。
话尚未落，沐小木已经汗如雨下，仓猝叩首，成果忘了发丝还在湛然手上，扯的生疼。一时之间眼泪汪汪，忙不迭的道：“下官口舌笨拙，胡言乱语，再也不敢胡说。”
“湛大人。”沐小木立起家来，本想跪下去，何如被他打量着，却如何也鼓不起勇气，她不敢看他，垂着脑袋，道，“下官是来告罪的。”
沐小木愁肠百结了几日，谨慎翼翼的走路说话，湛首辅那边却毫无动静，沐小木深思着湛首辅日理万机，该是把她忘了，遂七上八下的内心轻了一轻。
不过这日以后，施亦便老是相约沐小木一道，地点老是都城各大河道之上。沐小木苦不堪言，非常悔怨当日安慰一事，难怪当时陆连续续走过那么多官员，纷繁以袖遮面，目不斜视。
沐小木也得了这个提点，但她不去更不可，林贤说了，叫她这个时候去是湛首辅的意义。
沐小木一时反应不过来，就听他又道：“新入京的吧，昔日也未曾见过你，你叫甚么名字？”
“宜喜，未曾见过。不过听大人提过，似是很成心机呢。”
沐小木一颗心又重重的沉了下去，甚么说不得，是说不出吧。
湛然的手指缠上沐小木的发丝，慢条斯理的从她脸颊处滑下，眼眸望着指尖的青丝，语气森冷道：“御史大人这是何意，本官不甚了解。百官之间本是平级，何来膜拜一说，既是当朝官吏，这双膝便只跪天子，那么，你的意义，是说本官大逆不道，企图……”
那双眼明显通通清澈，却叫人不管如何都看不透，模糊透出讽刺和不屑，仿佛统统在他面前都无所遁形。
凉亭空中上铺了厚厚的银灰色地毯，中间搁了一张软榻，四周垂下清透的薄纱，光芒和轻风追逐着细纱之间的间隙，飘漂渺渺不似尘寰之物。
……
沐小木那一日获咎了湛首辅，正失魂落魄的从皇城里出来，路子子午河的时候便与施大人喜相逢了。
“还请大人明示。”沐小木凑上前，更加卖力的给林贤疏松筋骨。
“哦。”湛首辅意味不明的应了一声，默了半晌，道，“告罪？你何罪之有？”
从获咎湛首辅那日算起，已经有五日了。
“我看御史大人倒不像嘴上说的这般诚意满满，如果本官记得不错，你此次来，是本官相邀吧。”
“下官不敢，初度见大人之时顶撞了大人。”沐小木还是不敢昂首，她能感遭到湛首辅在她身上逡巡的目光。
“上回见了首辅忘了跪，实部属官莽撞，还忘大人高抬贵手，谅解下官。”
“大人明示。”沐小木一头雾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