颤抖的身材，低垂的双目，袒护了她身上坦白究竟的陈迹。
“弟子识得篆体，且家弟乃云家血脉，两边存有短长，云庄主也允我替他翻译。”
虽未曾看到那双凌厉的眼神，但身上每一处都能感遭到他，“是何人教你修炼的？”
“好大个胆！”虚道子突然开口，语气锋厉，却未有指责之意。
室内香炉中烟气袅袅。
既然他已经让她留下，她当是以“弟子”自居，免教他忏悔了去，固然朝云宗宗主一言九鼎，但是她惊骇变数，急想定下决定。
虚道子一言，郑莞回味无穷，他所说乃是“乱犯杀戒”而非“犯杀戒”，多一“乱”字却让杀戒变得矫捷了很多。但她现在顾不得其他，那句“定不轻饶”已经让她惶恐不已，她顿首三拜，掷地有声，其音绕耳不断，应道：“弟子明白。”
“是以而杀人了？”虚道子冷冷接道。
“你本日入暗潮，便平生是暗潮之人，暗潮独一守则，便是完成任务。”
郑莞大颤，随即跪地，惶恐道：“弟子不敢。”
此些人中，都是被朝云宗选中的弟子，却不见另一名黄衫老者与未被选中的人，大抵是先前分开了。
……
郑莞垂下眼敛，不去看阿谁伟岸的身形，但它却在内心不竭扩大，压得她没法呼吸，仿佛那就是天，那就是地，永久逃不开，惊骇从心底升起，身材禁不住微颤。
郑莞抖颤颤起了身，退身而出，直至消逝在虚道子的视野以内，才敢去拂脸上的泪与汗，内心却还是难以平复。
他晓得她在说没事，晓得她笑得辛苦，他却不想说任何言语，只要上前牵着她的手，给她冰冷的手指一些些暖意，教她晓得，这人间，永久还存在他一人。
……
方谨一昂首，笑道：“最出众的那人名唤谢香侯，是煜明峰夏掌峰座下弟子，在年青一辈中是拔尖的，此后你们能够他为目标。”
“第二个任务，杀柳镇镇长，得佣金二百银。”
“杀了叫你杀我之人，便传你鬼臾绝学，今后毒之一物，你自少忧。”
“罢了……”虚道子轻叹一声，“俗世之事，尽皆忘怀。”
“最后一问”，虚道子的眼神俄然更加凌厉，语气分外严厉，道：“小小年纪，为何身带血煞之气？”
虚道子面对那还是清澈敞亮的眸子，俄然有一瞬的失神，多年前仿佛也有如许一双眸子。待他回神之时，那双眼睛早又低垂而下，“朝云宗乃正道魁首，众修士之榜样。我既让你忘怀俗世之事，便不再究查，但你若再乱犯杀戒，朝云宗定不轻饶。”
虚道子冷“哼”一声，道：“你当是有理了？”
郑莞深吸了口气，颤声道：“弟子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