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蝶把衣服脱下来,细心查抄本身的身材。满身没有一处伤口,肌肤如雪无缺无损。
视野绝顶是高高的围墙,小蝶径直穿过野草地。小破门仍然虚掩着,门里是几十年来的工厂禁区。固然已是第二次,但她仍非常谨慎,踏进小门了望了一下――
6月20日凌晨7点20分
从病院到宅兆――卡申夫真是一条龙办事了!
坐上一辆公交车,路上颠簸了几非常钟,趁便把早餐也吃好了。她关掉了手机,如许不消担忧庄秋水找她。路上又转了一班车,上午8点一刻,她来到了经纬三路。
“你在地底暗藏/我在人间等待/你吐丝作茧自缚/我望眼欲穿孤傲……”
再见,朋友们。
一个多礼拜前,尚小蝶刚来过这里,线路早已服膺于心中,她很快找到了坐标――“鬼域九路”的路牌。然后向前笔挺而去,驾轻就熟地穿过几条马路。
走出房门时,又转头看了一眼寝室,不知可否再回到这里?
又一次来到这堵高墙前,几近要倾倒在她身上。心底莫名冲动,就如上一次朝圣般的感受。
她还活着。
坟场。
这间屋子里没有灰尘,也没有腐臭的气味,相反却闻到了一股淡淡的暗香。窗户恰好对着厚重的“哭墙”。脚下的地板还算很洁净,屋里放着一张钢丝床,上面铺着一张草席子。另有一张陈腐的写字台,广大的衣橱椅子等故乡具。
陈腐腐臭的气味扑鼻而来,是多年前的药水味,几近把眼泪都熏了下来。她躲在门外捂着鼻子,比及气味散掉一些,才敢谨慎地走出来。这房间空空如也,只要地板上散落着一些小东西。在充满灰尘的地上,有一盏破裂的火油灯,另有些奇特的玻璃瓶子,内里的液体早已挥发殆尽。
屏着呼吸走入门洞,头顶射下清澈的天光,在中心的玻璃天棚底下,是那绿色的“过街天桥”。雕栏上并没有任何人影,她持续向前,穿过门洞来到天井。
天哪,这是一张欧洲老妇人的脸。
这时,从某个处所传来了反响――
凌晨的楼道沉寂一片,悄悄走出寝室楼,绿叶覆盖的小径上充满露水,她像郊游的探险者,告别了S大校门。
她的声音在空旷的废墟里回荡着,仿佛连坟场里的死人都被惊醒了。
1999号
是谁在歌颂?
幽灵们仿佛正从墙壁里钻出来,带着鲜血扑向门前的小蝶――她从速退出了房间,回身逃进劈面的房门。
仍然是这片萧瑟的坟场,满眼都是残破的墓碑,十字架断裂倒在地上,几处坟冢破开暴露棺木。这是逃亡的白俄人坟场,他们出世在悠远的欧亚平原,终究只能埋骨在这东方的异国他乡。这么多年无人前来祭扫,就连灵魂也被圈在这奥秘禁区,连同枯骨永留天国。
不知何时条记本电脑已关了,耳边仍不断地反响着那句话――
墙角还能看到恍惚的“血指模”,人的五根手指和手掌模糊可辨,这是灭亡前最后的呼号。小蝶当即蒙起耳朵,全部屋子响起了那种声音,鲜血的喷溅,精神的扯破,另有最后的嗟叹与谩骂……
换上一身洁净的活动装,把头发扎成马尾。她做好了统统筹办事情,背包里放动手电筒、蛋糕、饼干和好几瓶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