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机阁的长公子喝得醉醺醺地,一手搂着美人的香肩上了楼,在黑黢黢的楼上一个没站稳,扑通一声就跌进了屋子。
秋月之下,清风当中,面前整整十七层的天机阁竟燃起大火,火势被秋风一吹,更加狠恶地卷裹着高阁,那火舌敏捷上爬,滚滚黑烟很快就囊括了整整十七层!
卓荣彼时正坐在天机阁藏书室里读书,敞亮的烛火下,温馨地几近能闻声她本身均匀的呼吸声,忽的,楼梯之上响起一阵脚步,有弟子猛地排闼闯出去,镇静道:“阁主,王爷来了!”
平阳王沉默地笑了,眼睛盯着卓荣看了好久,伸手将她扶了起来,道:“我还真是小瞧了卓阁主,半晌之间就能有如此反应,让你只当个天机阁的管书人可真是屈才了。”
那人道:“我如何晓得,有人说是欺君犯上,有人说是获咎权贵,你去看一眼不就晓得了!”
清平十二年十月初七,平阳王火烧天机阁,阁主卓荣下狱,阁中弟子尽数被问斩,天机阁百年藏书付之一炬。
月华如练,分外澄明。
清平十二年十月初七,入夜前的洛阳一片喧闹,灯火次第燃起,悄悄照着洛阳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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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花魁也被人灌了很多酒,现在也是站不稳,见他摔了,娇笑一声:“公子慢些。”
卓荣低眉道:“草民不敢,草民只是说究竟罢了。或许是王妃听到了甚么动静也未可知。”
未几时,云容走近了天机阁,却见远远近近的人都向那边堆积而去,本来沉寂的夜里一片喧哗,不由拦了人问道:“天机阁出了甚么事?”
卓荣顿了一下,只得避重就轻道:“一因着西人行商,盗取我汉人财宝换得高价;二因赤焰宫中囤积了大量财宝,这些财帛如果用于谋反,对我朝倒霉。
平阳王大步走向阁外,道:“将卓荣押至地牢,至于天机阁么……”他忽的转头看了卓荣一眼,方才敌部下人道:“你们措置。”
夜凉如水,秋月悬于空中,照得洛阳一片宁静。
云容赶紧带了轿夫向天机阁跑去,但是人实在是太多了,还没等她挤到阁前,忽的见面前一片刺眼的白光,腾腾热浪从人群当中翻涌充满而来!
云容一惊,赶紧问道:“是甚么罪名?”
浩浩大荡的雄师临海各县调出、集结,赶往赤魔山。
卓荣看看那来报信的弟子,见他也是茫然的神采,只得垂了手恭敬地说道:“草民不过就是个没见过甚么世面的书白痴罢了,王爷过奖了。”
他说着,忽的收了笑,厉声道:“谁借你的胆量,敢诽谤本王和王妃!”
卓荣道:“草民并非此意,只是草民想问问,当日我带给王爷的尸身,是否就是王妃所寻返来的尸身,这尸身经着别人的手转了一圈返来,是不是还能信。”
证据在前,卓荣心知最后一丝挣扎也是徒劳,只得寂然跪下:“草民有罪,任凭王爷措置。”
平阳王大步踏出去,笑着扶起卓荣,顺势在藏书室中负手转了一圈,笑道:“卓女人好学问,二十出头就将这些书都读遍了,只怕这洛阳再也找不出第二个了。”
卓荣道:“草民不敢。”
卓荣仓猝翻开一看,见恰是自家父亲在东海边上的旧部所写,这内里清清楚楚写着在赤魔山上见到岳无痕仍活着,又有离桃花镇百里以外的村里无端消逝了一命十七岁的农家女孩,身材体量和岳无痕极其类似,而这些卓荣全数都不晓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