栾棠风用力的点了一下头:“这话说的是。这老东西就是茅坑边上的一块石头,那是又臭又硬!”
“女人做事就是细心,一刻钟也好,半柱香也罢,不就是那么会儿工夫么。”许西忱把红油油的爆炒腰花装进精美的青花瓷方盘里,又扯过脖子上乌黑的手巾把盘子边上的油渍擦洁净,方对中间的跑堂的呼喊了一声:“听风阁的爆炒腰花好了!从速的!”
“是咧,听风阁的那几位爷都催了好几遍了。”跑堂的端上菜麻溜儿的走了。
“再有半柱香的工夫这木瓜海带乌鸡汤便能够出锅了。外边的雪更加的大了,女人还是先归去吧。”许西忱一边把宫保虾段盛到盘子里,一边劝。
至秋去冬来,刚进入十月,云都这座百年古都便迎来了本年的第一场雪。北风夹着冰冷的雪粒子狠狠地裹在人的脸上,便像是一把羊毛针刺一样,锋利细碎的疼痛让人瑟缩。
“行啦!”邵隽文不耐烦的摆摆手,“跟一个糟老头子置气,你们也就那点出息?”
“不差这一会儿了。”颜文臻浅笑着拿了一个碗口大的秋梨来削皮,她十指纤纤谙练地行动,秋梨黄绿的皮子被整条剥下来,暴露乌黑的梨瓤儿,“等我这梨花落做好了,这汤也该好了。”
许西忱已经又热了一锅油。
中间有人立即拥戴道:“可贵如此好酒,邵大人又想着哥儿几个,说不得,必须喝倒!”
“好……”白少瑜站在冰天雪地里看得呆住,那一张灵动的笑靥,娇娆明艳,委宛照人,轻巧袅娜,百媚生春。那明丽的笑好像暗夜里的一团火,又像是戈壁里的一泓泉,叫人迷恋不已,乃至于今后艰巨的光阴里,他常常回想起这个笑靥,便如沐东风,满身高低都激建议斗志和力量,即使是赔上全部身家乃至性命,也要护她全面。
邵隽文不置可否的笑了笑,仍然不说话。
厥后昏聩无能的天子丢了江山,改朝换代。颜博晏便趁机出宫在云都城里开了这座嘉和楼,凭着一手绝活自创叶氏菜系,把这嘉和楼的买卖逐步做大,到现在开张至今十六年,仅凭着这一家酒楼竟让颜家从平常彼苍生为云都城里数得着的巨富之家,提及来真是羡煞人也。
“梨花落?哪个雅间点的?”许西忱迷惑的问。
一个男人披着银灰色暗绣竹叶梅斑纹猞猁裘站在皑皑白雪当中,丰神俊朗,温文儒雅,固然是答复豆蔻的问话,眼神却一丝不错的看着颜文臻:“我去铺子里查账,刚好路过这里。瞥见路仔坐在马车上,以是过来看看。你公然还没归去。下雪了,你们还逗留到这个时候?”
而现在颜文臻倒是轻车熟路,每一个行动都行云流水般天然,许西忱在中间看着都舍不得撇开眼。
“晓得了。”颜文臻把手里的食盒交给豆蔻,哈腰掬起一捧雪来,伸出舌头舔了一下,笑嘻嘻的跑了出去。
“铭之。”邵隽文的老友太仆寺卿之子栾棠风走到邵隽文身后,顺着他的目光看着楼下风雪里的小情侣,淡然一笑,“这位女人就是这嘉和楼的小店主了,传闻这颜女人的厨艺颇得她祖父的真传,是个出类拔萃的小厨娘。”
云都城第一美食府“嘉和楼”前面院子里的松树苍翠地站在白皑皑的雪地里,跟着凛冽的西北风,摇摆着身子,收回尖厉刺耳的吼怒,像是成心在鄙弃夏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