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近是生硬在半空中的右手,叶栀瑶脸上愠怒之意一闪而退,很快便被难堪的笑意所代替。顺势取过水吧上不远处竖直着的玄色酒瓶,叶栀瑶快步走至织菊信长身边,单手一撑坐上高高安排着的单脚转椅。
一杯下肚,叶栀瑶略微点头表示,几欲回身迈步退到角落,不远处沙发里浑厚渐重的男声倏然兀自而起。
闻言,叶栀瑶敛回视野,目光所及之处是一对眉眼俱佳的重瞳。稠密苗条的剑眉,几分矗立其上的鼻梁,薄唇轻启,嘴角边含一丝淡淡玩味的笑意,视野纹丝不移,只直直抛向叶栀瑶周身,涓滴不粉饰其间浓浓外露的兴趣,只偶尔分过些微重视力,朝墙角沙发上懒懒歪着的男人咨询而去。
“迟总!你如何都不睬燕燕了呀!”
若不是道道暗自来瞥如有似无的目光,也许叶栀瑶真能豁得开去好好奉侍这位织菊信长先生,但是不是被本身眼角余光捕获到的射向本身的锋利视野,乃至连叶栀瑶本身也难辨真假。
墙角沙发里还是五人抱做一团,四位陪酒歌女你推我抢抢先恐后般将酒食送至迟泽翰嘴边,或嗔或笑,你推我搡,迟泽翰则是左拥右抱,兼顾前后,乐此不疲。
织菊信长微微点头,举起酒杯,边向叶栀瑶杯中缓缓添酒,边低声漫不经心问道,“叶蜜斯这么标致,想必已经有快意郎君了吧。”
织菊信长指尖轻叩酒杯,一手撑起水吧台面,倏然直身跃起,眉眼间尽是盈盈笑意,“叶栀瑶,人和名字一样斑斓,迟总经理真是好福分。”言毕,伸手紧紧交握住叶栀瑶手掌。
“传闻叶蜜斯曾在美国呆过一段时候?”
“是的,我自小出世在这里。”
叶栀瑶心中一怔,赶快敛回思路,嘴角边垂垂扬起浅笑,快步上前微鞠身材,伸手恭敬道,“织菊先生,久仰大名,我是迟总的秘书,叶栀瑶。”
“织菊先生可贵来一趟,叶栀瑶你可要好生接待……”
一阵怒意倏然涌上心头,咬一咬牙,快速环顾四周,叶栀瑶目光终究落定在不远处茶几上一份被随便丢弃在案的文件上。
既是陪像织菊信长如许的国际传媒界大客户用饭,迟泽翰请来的陪酒歌女必也不会是邻街巷坊的庸脂俗粉。那位名叫莺莺的陪酒歌女轻转乌溜滚圆的大眼睛,替叶栀瑶斟满一高脚杯红酒,牵起一旁已然停止与织菊先生低低絮语,转而冷静倚在水吧高低打量叶栀瑶的另一名歌女,缓缓挪到了角落的沙发里,空出了水吧上织菊先生身边的位置。
叶栀瑶心下一悸,一抹嘲笑悄悄划过嘴角,迟泽翰竟如此煞费苦心,连关于她这么小的细节也不遗余力地大肆鼓吹,此次酒宴前,必是已对织菊做足了功课。
叶栀瑶一时镇静不知所措,吃紧把目光投向迟泽翰,却只见那半眯半闭好整以暇的双眸,漫不经心般扫过叶栀瑶面庞,唇齿间含笑,满载的竟是几分深深的调侃。
心中一惊,叶栀瑶握住杯柄的骨节处力道渐趋减轻。这类题目,于这类场合必是不应时宜,除非,面前这位织菊先生是成心于她,顶风而上,借端摸索罢了。微微侧首,朝墙角沙发上慵懒斜着身子的身影抛去目光,迟泽翰只将视野淡淡刮过叶栀瑶面庞,仿若无睹般又与身边围拢着的莺莺燕燕们打俏起来。
“还不快见过织菊信长先生。”熟谙而懒惰的男音再次淡淡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