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在杨缜没有她说得那么脆弱,这些日子他确切在好好养伤,听底下丫环说,他每天凌晨都会打一套拳,然后再骑马去虎帐里走一趟。崇祯天子活力归活力,幸亏没剥夺了他的官职,他现在还是个正二品的总兵。
赵玠用拇指拭去她嘴角的橙膏,道:“杨缜没有府邸,琉璃哀告我将他带回靖王府,便利养伤。”
魏箩不躲不闪地迎视。
闲下来时不免又想起陈皇后的话。
魏箩但是领教过他的巴掌的,上回被他打了一下,疼了一早晨都没敢坐凳子。她乖乖地搂住赵玠的脖子,在他颈窝蹭了蹭,老诚恳实道:“还不是琉璃嘱托我,让我好好照顾杨缜,不然我才不睬他呢。”说完见赵玠的神采有所好转,忙趁热打铁在他脸上“吧唧”一口,“我只理你。”
赵玠抱着她想了一下,至今仍记得魏箩小时候的模样,委实是粉雕玉琢、雨雪敬爱,是以便没辩驳这句话。
只不过不测的是,崇祯天子不但没有同意,还俄然大发雷霆,将杨缜打了三十军棍!
魏箩进宫的当天早晨,赵琉璃便生了一场病。
好久,杨缜低声道:“你不必对我使激将法。”
魏箩没有答复,只是皱起鼻尖,小狗儿似的趴在赵玠身上闻了闻。
陈皇后早就猜到她为何而来,方才那一段不过是幌子罢了,也难为她忍得住。陈皇后从蒲团上站起来,坐到一旁的朱漆镂雕卷云纹小桌前面,倒了两杯茶,“早前我为琉璃那孩子相看驸马时,她用各种来由敷衍我,我还当她真不想嫁人,想一辈子陪在本宫身边,没想到是早就心有所属了。”语气很有些怅惘。
魏箩道:“这点母后放心,杨缜对琉璃绝对是至心的,并非是为了她公主的身份。”
被发明了。魏箩冷静鼻子,很有些战略被戳穿的宽裕。
魏箩跟着点头,“那您同意他们的婚事了?”
因而一到家,魏箩便被赵玠抗进了屋,里里外外折腾了好几遍,直到天涯出现鱼肚白,赵玠才放开她。
杨缜神采发白,已是神态不清。那三十军棍对他来讲本不算甚么,只是他胸口本就有伤,这一打伤口裂开了不说,还流出了好多血。王管事忙命人请了大夫,给他瞧看伤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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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箩道:“只要你不孤负琉璃,让我再救你一百次都成。”
魏箩又陪着陈皇后说了一会儿话,见天气不早,这才起家告别。
两人清楚糊口在同一个屋檐下,倒是有三天未曾见面了!
杨缜从床上坐起来,哈腰套上鞋袜,答非所问:“我不会断念的。”走到门边,顿了顿道,“这几日多谢王爷和王妃的照顾,杨缜没齿难忘。”
杨缜终究有了反应,放下粉彩灵芝水仙纹的药碗,乌黑安静的乌目看向魏箩。
小侄子奶名叫多福,特别喜好色彩光鲜的东西。今儿魏箩刚好穿了一条桃红色的织金宝箱斑纹马面裙,多福便一向围在她身边打转,扯扯她的裙子,拉拉她的手指,看着她“咯咯”地笑,口齿不清地喊她“姨姨”,真是叫得魏箩的心都熔化了。
从宝和殿出来时,魏箩竟有些落荒而逃的意义。
可惜晚了,赵玠箍着她的腰道:“好,我们今晚归去便生孩子。”
赵璋被禁足,宁贵妃之死,早已让赵琳琅对陈皇后之流恨之入骨。可惜她只是个公主,底子窜改不了甚么。现在看到一点机遇,自要抓住不放。也是她荣幸,竟然真的让她查出赵琉璃和杨缜的事,得知杨缜给赵琉璃当侍卫时,两人便有私交。赵琳琅写信跟赵璋筹议了一番,便决定将此事奉告崇贞天子,来个先发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