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丹阳说完好久,不见魏箩有任何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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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丹阳想从魏箩脸上看出讽刺的陈迹,可惜她绝望了。小女人笑容风雅,言行有度,并无任何马脚,仿佛没有涓滴心虚。正因为这类开阔,更加凸显了她的不堪。
没想到两个孩子越长越大,赵玠对高丹阳始终没有情义。不管她如何劝说,他就是不肯松口。
陈皇后觉得她想通了,非常欣喜地拍了拍她的手道:“好,好。只要你看得开,本宫内心的石头就放下了。”
这类事情,又岂是一朝一夕就能想清楚的?
高丹阳脸上的笑意有些挂不住,勉强道:“那我就不再送了,阿箩mm路上谨慎。”
高丹阳从丫环手里接过汝窖斗彩小盖钟,递到赵玠面前道:“表哥喝杯茶去去嘴里的苦味儿吧。”
陈皇后点头,叹了口气道:“如果有就好了,我也不至于这般愁苦。”
这么多年都等过来了,让她一夕之间放弃,她岂能甘心?内心这么想,她面上却端的悲伤无助,敛眸道:“姨母的话,我会好好考虑的。”
这几日,几近每天都有马车以天玑公主的名义,请她“入宫”一趟,但是她一次都没去过。她晓得不是赵琉璃找她,而是赵玠找她。她又不傻,吃一堑长一智的事理还是懂的。赵琉璃如果真有事找她,必定会命人先传口谕,再接她入宫。只要赵玠找她的时候,甚么都不说,一辆马车直接将她拉进靖王府。
她刚刚才说过魏箩不好出入靖王府,转眼魏箩就夸她对这里熟谙。这不是打她的脸么?
高丹阳哭得悲伤,不一会儿便满脸泪痕,回身扑进陈皇后怀里,像个无助的小女人普通:“姨母,别人不晓得,莫非您还不清楚吗……我为甚么比及现在?还不是,还不是因为……”
“阿箩mm?”她叫道。
陈皇后想起刚才跟赵玠的对话,几番开口,想跟高丹阳好好说一说,终究都囫囵咽了下去。高丹阳这孩子是她看着长大的,脾气品德都一清二楚,是个懂事孝敬、知书达理的好女人。她本来想把她和赵玠凑一对,早在他们还小的时候,她就把这事儿跟镇国公夫人说了,镇国公夫人也很同意。
高丹阳闻言,哭声渐止。
如果赵玠喜好她,她不包管本身有没有胜算。
未几时白岚走入碧纱橱内,见自家女人懒洋洋地靠在美人榻上,罗衫下滑,暴露半个小巧圆润的肩膀,再往下雪肤细致,胸口起伏……她虽是女人,但也不免看直了眼睛,好半响才收回视野,咽了口唾沫道:“女人,忠义伯府的人来求见五老爷,仿佛要筹议您跟宋晖少爷的婚事。”顿了顿,又弥补一句:“靖王殿下也来了,眼下正在前厅呢。”
陈皇后偏头看到她,叫她起来,“阿箩归去了么?”
幸亏她没有跑远,停在廊庑一根廊柱前,低头一言不发地抹眼泪。陈皇后屏退下人,举步走到跟前,拍了拍她的肩膀道:“丹阳,玠儿那番话不是没有事理……他是为了你着想,你本年二十了,平凡人家的女人像你这个年纪,早已嫁人生子,后代环抱了。你也该为本身的毕生大事考虑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