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我娘给姑姑挑了几门婚事,她不是嫌人家门低,就是瞧不上对方边幅,可依着小姑姑现在这副景象,只怕先前挑的这几门婚事也不成了,等我娘那边物色好合适的人选,一开春就让小姑姑嫁了,到时候成了别家妇,猜想怀王也说不出个甚么。”她用心没有说凌氏筹算让长公主指婚的事儿,如果给这母女俩晓得有长公主殿下撑腰,指不定又弄出甚么幺蛾子来。
章姨娘那里肯走,嘲笑道:“青蓉前些天生了那样一场大病,这会儿又受了惊吓,到现在还没醒,我这做姨娘的帮不上甚么忙,留下来照顾照顾她也是应当的。”
比起去道观里做姑子,章姨娘明显感觉还是先把女儿嫁出去靠谱些,她悄悄揣摩了半晌,道:“那就这么着吧,小七可千万要在你娘面前说说,给你小姑姑物色个好人家,再如何说也是侯府家的女人,断不能叫人轻贱了去。”
谢瑶光使唤来的婆子站在床边看了半晌,见谢青蓉面色通红,额头沁出精密的汗,这才暴露一个笑容,对峙在一旁的丫环道:“三蜜斯得烤一烤才气从根上把这病给去了,屋里头太热,不消你们在这儿服侍,都在外头守着吧,不过可得看好了,夫人先前话说的清楚,不准三蜜斯踏出屋子一步,你们如果看不住,就得谨慎着了。”
章姨娘天然也听出来了,但这回已经得了准信,内心即便是再愤怒,面上也分毫不显,她算是瞧出来了,这位七女人压根不像府里头下人说的,是个软耳根的好性子,反倒是随了她娘,一身傲气不说,还是个喜怒无常的心性。
“青宛,叫人生几个火盆来放到小姑姑床边。”谢瑶光叮咛了一声,旋即转头对章姨娘道:“小姑姑这般想不开,想来是那日落水以后,脑筋胡涂了罢,我叫丫环生几个火盆烤一烤,再给她盖几床棉被烘一烘,说不定就好了。”
不过……仿佛是想到了甚么,谢瑶光眯了眯眼睛,看了犹安闲那做戏的母女俩一眼,低头考虑,章姨娘母女被禁足,底子无从得知娘亲出府的事儿,定是有人替她们刺探动静,想到这儿,她不由得暴露个嘲笑来,没成想在她娘的雷霆手腕下,这府里头另有那吃里扒外的人!
谢瑶光听到这话颇觉好笑,如果真怕被人轻贱,当初就不该做出如许的事来,不过她懒得再同章姨娘费甚么口舌,起家道:“姨娘还是先回本身个儿院里去吧,我还忙着,就先告别了。”
青宛这个包探听的名号果然不是浪得浮名,去那边小院转了一圈,事情就问了个*不离十,说是守门的婆子收了章姨娘给的一包银子,就悄悄奉告了她凌氏出门的事,章姨娘又托她去了谢青蓉的院儿给她带话,母女俩前前后后演了这么一出戏,还是特地给她看的。
怀王府再派人上门,被谢瑶光皆以府中事忙的来由给挡了归去。
青宛叮咛人去做了,回过甚笑着看谢瑶光,“女人现在来愈发短长了,夫人今后也不消担忧你在宫里受委曲。”
“给七蜜斯存候。”守门的婆子问候了一声,又道:“府里头正重新归置侯爷院子里的东西呢,进收支出不免磕碰,七蜜斯可离远点。”
谢青蓉正“昏倒”着呢,当然不会答话,开口的是章姨娘,“我道七女人小小年纪,想来是个软心肠的,没成想不知从那里学得来这些冷血话儿,那日在荣安堂你不是没闻声,怀王府就是个火坑,你跟你娘这都要把青蓉逼死了,还不肯干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