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氏提的是这一届春闱刚中了进士的一名士子,叫做祝南雍,是她爹的门生。
从得知谢光正和谢永安谋反的那一刻起,谢瑶光对安阳侯父子俩的豪情就已经全数消逝,试问再亲的亲人,想要谋夺你夫君的皇位,不顾你的死活,你还会对他抱有一丝亲情吗?
事情还得从那日谢青蓉演了一出好戏提及。
凌氏瞥了她一眼,道:“你这些光阴都没有问过一句,我还当你不体贴呢。”
场面话说完了,也该聊聊闲事,闵氏搁下杯子,抬高了声音道,“我听丫环们说,这两天府里头正清算前院呢?”
当然不会,谢瑶光当初中了萧承和的骗局,想要为谢家昭雪,一方面是为了凌氏,另一方面则是不信那样心疼本身的父亲和祖父会不顾及本身的处境,可从萧承和口中说出的究竟,让她不得不信赖,谢光正和谢永安对她的好,不过是因为她有操纵代价。
凌氏道,“你这话我可不依,秋宁那丫头前些天戴的一对耳铛,我可记得那是你的陪嫁。”
闵氏来也仓促去也仓促,肯定了凌氏的心机后,笑道:“秋宁那丫头这几日功课退步了些,我不盯着就不晓得勤奋,嫂子既然有事,我就先告别了。”
“你外公倒是疼你,这汗血马一年朝贡不过几十匹,你娘舅还是第一次出征的时候,才得了一匹,你倒好,撒撒娇就有了。”凌氏笑,“快别得瑟了,让别人闻声,这不是白白眼馋吗?”
“侯爷前两日给世子的家书,说是快返来了,这住的处所总得归置好才成。”凌氏笑。
谢瑶光依言起家,一边伸长了胳膊让褚绣娘裁量,一边道,“娘,外祖父送了我一匹小马驹呢,说是大宛国进贡的,叫甚么,汗血宝马,长得可都雅了。”
“小七也在啊。”来得恰是谢永安庶出的弟弟谢永盛的正妻闵氏,她进到屋中,冲凌氏福了福身子,笑道,“刚才并不晓得大嫂这里有人,闷头闷脑的就过来了,扰了嫂子的事儿,你可别见怪。”
女儿之前感觉本身过分峻厉,最喜好同她父亲祖父撒娇,现在懂事了些,倒反了过了,谢光正出征也有小半年了,畴火线送返来的战报家书,谢瑶光竟一丁点也没有体贴过。
而对于祝南雍而言,即便是中了举,除非是三甲之身,不然想娶公侯官宦家的嫡出蜜斯是没能够的,只怕闵氏也是想到了这一点,才会提到他,谢青蓉出身侯府,却又是个庶女,两人恰好相配。
凌氏的迷惑谢瑶光无从得知,她笑笑:“祖父要返来,娘忙得事情便多了,趁我还没去宫里,看能不能帮上甚么忙。”
凌氏没想过同女儿解释这些,感觉借此让她明白为人做事要低调三分的事理,转移话题道:“褚掌柜说绣坊新进了一匹料子,我瞧着都不错,你选选色彩?”
说话间一个姿容美丽的妇人走了出去,约莫三十岁高低,眉眼弯弯,看上去是个极好说话的人。
不过闵氏提这门婚事的时候,春闱还未发榜,祝南雍只是一个举人,凌氏细细探听过,祝南雍其人风评还算不错,又有学问,在一众举子里尚算得上有前程,有很多公侯都情愿将庶女嫁给这类士子,一来如果真中了进士,又有岳家搀扶,平步青云自不消说,二来,庶女的婚事向来难说,有秘闻的人家不肯娶,没点权势的又娶不起,嫁个有功名在身的举人的确不失为一条前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