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都是世叔的功绩。当然……另有你。”耿熙吾也侧头望了畴昔,不知是不是夜色醉人,还是当前的氛围过分夸姣,兰溪侧头看着他的侧颜,竟感觉从未有过的温和。
一时吃完了饭,三老爷因为欢畅,多喝了两杯,陆詹因为被两个门徒瞪着,倒是没敢喝,但也吃得纵情。兰溪本要帮着三太太一道清算安设,却见着三太太朝她摆了摆手,道,“不消,不消,这可贵的团聚节,城里有灯会,你们年青人就别杵在屋里了。恰好四郎也在,你们一道出去走月吧!”
这么较着的讽刺,耿熙吾却似没有半点儿在乎,也学着兰溪的模样,捏了一粒栗子仁儿放进嘴里,一边嚼着,一边道,“伙夫也没甚么不好。你忘了,我畴前跟你说过,晓得越多,活下去的机遇就越多,你也说过,技多不压身,不是吗?”
“笑甚么?”他问,却舍不得移开视野,目光仍然如同密织的网,将她紧紧覆挡住。
湖州城里,倒果然是灯火光辉,人声鼎沸,各色采灯沿街而挂,将全部南北城都妆点的五颜六色,分外妖娆。街上人群熙来攘往,有很多一家子一道出游走月的,小贩们不肯错过了商机,早早地占了位子,卖力的呼喊着,有卖小吃的,也有卖玩耍的小物件儿的,一条街上都满盈着各色小吃的味道,充满着各种声音,热烈得很。
“叔母放心。”耿熙吾天然点头应是,态度恭谨得很。回过甚,见兰溪正拧着眉看他,他也八风不动,只是挑起一道眉,问道,“如何?你不想出去转转吗?”
耿熙吾目光却一点点的转暗,视野却没有移开,仍然望着她,只是没有开口。就在兰溪觉得他不会答复的时候,他却不答反问了,“你感觉呢?是为了甚么?”那声音降落惑人,就如同畴前兰溪曾偶尔听过的风过回廊,轻过耳畔,撩过心弦。
兰溪还在愣神,便听着边上谁没忍住,“噗嗤”了一声,刹时回过神来,涌上心扉的,便是满满的烦恼,本身如何这么听话?扭过甚去,方才没忍住偷笑的兰洵已经一本端庄地忙着给兰沁夹菜,三老爷、三太太和陆詹几个倒是很难堪地又转头去没话找话了,但个个嘴角都忍不住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