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兰府的外书房和三柳巷的某个宅子内,也有两道身影立在窗口,望着窗外的雨,不约而同的沉吟着,下雨了,可这,究竟是甘霖与否?
将这桩事安排安妥,兰溪感觉心口的重担,似又松了两分,眉宇方才伸展开来,便听得天涯一声闷响,自从凌晨起,便铅云密布,黑沉沉高压着的云层内终是传来了雷声,一道冷风倏起,吹得院中的花草尽数弯了腰,树上枝叶狠恶的摇摆,紧接着,天仿佛又黑了好些,不过午后,竟恍若将近入夜了。
这般,又过了两日,长柔始终如一地冷酷着一张脸给兰溪带来了一封信。自杭州之行后,许是担忧兰溪的安然,耿熙吾便干脆将长柔留在了兰溪身边。兰溪不知长柔是不是心中不肯,却不得不服从行事,归正,她早已眼馋长风这类技艺了得的保护好久,当下也没有客气,欣然接管了。
如许的景象,兰溪之前也假想过,但她思来想去,也没有太好的处理之道,只能道,“我瞧过很多处所志,各地洪涝的记录当中,有很多都是久旱以后再久雨而至,这可并非危言耸听。”
蒲月十九,两个月没有下雨的湖州在热了好些天以后,终究下了雨。而这一下,便没能歇住,连着下了四天四夜,大雨滂湃如注。人们内心的烦躁被雨带来的凉意抚平,地里已经有些干枯的庄稼终究饮饱,已经降落了好些的江面又规复了昔日的高度,但是,雨,还鄙人着,没有停。(未完待续。)
长柔带来的信,天然是耿熙吾捎来的,信上也没说甚么,不过就是之前兰溪托他的事,他已然办好,嘉兴周边共购置了两个庄子,一个是出息很丰的上田,只是算不很多,不过几十亩。而别的一个,地步算不得肥饶,却连着一片山坡,可莳植果树,最首要,要价便宜,以是,他已做主定下了,兰溪所给的银两还残剩了二百三十两。
兰溪天然是表情甚好地将信合起,转而望向神采冷酷到如同冰块儿般的长柔,打量了半晌,兰溪终是放弃了,她还真看不出来长柔是欢畅还是不欢畅,干脆便也不看了,只是叮咛道,“长柔,明日,你替我跑一趟嘉兴。你家爷帮我购置了两个庄子,你带着曹掌柜去帮我看一下,看看庄子上有没有能够存粮的堆栈,如果没有的话,请曹掌柜帮着清算一个,然后……”兰溪略微顿住,扬声喊了枕月,“把匣子翻开。”
“好了,此话休要再提,你自来是个懂事费心的孩子,甚么话该说,甚么话不该说,你应当心中稀有。为父与先生另有要事要谈,你先归去吧。”三老爷皱眉打断兰溪,并且语带警告,末端,更是下起了逐客令。
门,悄悄掩上,外书房内,声气悄无。
提及来,三老爷已经好些年未再这般斥过兰溪,实是因着兰溪本日这番话听在三老爷耳朵里,实有那么两分危言耸听之意,如果落在故意人耳中,恐肇事端,他这才动了气,心想着,这孩子常日里瞧着最是稳妥不过,本日说话却怎的这般没有轻重?幸亏,这里没有外人。
院子里便传来了喝彩声,丫头婆子们争相喝彩着,“下雨啦!下雨啦!”
相较于三老爷的疾言厉色,陆詹倒是沉默着,颦着眉如有所思地看着兰溪,好一会儿后,才道,“你这话,可有根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