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兰三老爷现在却又如何好开口,只是望向窦公公,笑道,“既然山荆与小女皆已回府,公公宫中琐事缠身,我也不好多留,您看……”
兰溪心赞道,好一颗七窍小巧的心子。略一沉吟,兰溪道,“公公也知,兰溪是个上不得台面的,上一回进宫,在太后娘娘面前丢了脸,数日都不敢出门,现在得了安王妃的帖子,这内心慌得很,还请公公提点一二。”
“为太后娘娘办事,咱家不敢言苦。”窦公公笑笑朝着皇城的方向一拱手,“何况,咱家晓得本日兰府众位上了靖北侯府做客,所以是掐着点儿来的,不过坐了一盏茶的工夫,又得兰大人相陪,实在算不上久等。”
窦公公呵呵一笑,“这是天然。”又转向兰溪母女俩,正了正神采,才道,“咱家本日来,是为太后娘娘跑腿的。太后昨日才听闻坊间传闻,不想一番美意请五女人进宫,竟累及她的名声,她白叟家非常不安,这不,连夜让人开了库房,寻摸了好些物件,让咱家跑一趟给五女人送来,就当压压惊了。”
灰蓝衣裳,手执拂尘,面庞白净,姿势谦虚,兰溪认得,恰是寿安宫太后跟前最为得用的窦公公,头回进宫,也是他亲身为兰府众女眷带路。何况,宿世,兰溪曾在寿安宫侍疾,与窦公公自是熟悉。
果然滑不溜丢。兰溪却早有所备,她想问的,也不会让窦公公难堪,“公公不必作难,我也只是想问,不知除了我,安王妃还请了哪几位?”(未完待续。)
兰溪躬身接了帖子,明显是触手温润的纸张,兰溪却如握了烫手山芋普通,扔不得,却手疼。
兰溪倒是一脸诚惶诚恐,低下头去,赶紧道,“不敢。”哪怕是暗里赏的,那也是太后赏下的东西,谁敢说一句看不上?更何况随便赏人?
兰溪本觉得,本日一整天,不管是惊奇,还是诧异,这惊都已是充足,却不想,回了府,却另有一个料想以外的“欣喜”在等着她。
光这一张嘴,就这般了得,也难怪能得太后倚重了。兰三太太一边在心中想道,一边将目光悄悄睇向兰三老爷,心中实在惊奇,不知这位窦公公上门来,所为何来?又说是为太后办事,这办的究竟又是甚么事?
窦公公这回倒是没多说甚么,却也没有告别,反而提及了别的一桩事,“本日,安王妃身边的顾嬷嬷进宫给太后娘娘存候,刚好遇见咱家领了这桩差事,便让咱家顺带帮她捎带了一件东西。”
兰三太太和兰溪母女俩对望一惊,便不约而同敛裙欲下跪。那窦公公却上前一步,一边虚扶一把,一边急声道,“三太太和五女人可千万不要多礼。太后说了,她本是心中惭愧,这才赏下了东西,如果还要累人跪一回,她这惭愧也太没诚意,还请三太太和五女人千万成全了她白叟家这一回。何况,这是她白叟家暗里赏的,没有旨意下达,天然就无需跪恩了。”
兰三老爷天然没有不该的理。
兰溪惊得一昂首,映入视线的是窦公公笑对劲味深长的脸。但是不及细思,窦公公已转过了眼,朝着兰三老爷佳耦俩施礼告别。兰溪赶紧道,“父亲、母亲!女儿送窦公公出去。”
“咱家给三太太、五女人存候。”窦公公直接等在三房的蘅芜苑,兰府女眷的马车一到,兰三老爷特地派了守在二门外的人便将兰三太太和兰五女人请回了房,兰溪母女俩虽早有了筹办,但见着窦公公此时上门仍觉心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