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明显是个与兰溪普通年纪的女人,身姿娉婷,穿一袭淡粉色冰梅暗纹的窄裉袄,下系一条湖蓝色灰鼠皮裙,内里罩了一件粉紫纹锦的貂裘披风,头上也戴了帷帽,说话间,帽上轻纱悄悄扬起,暴露一抹微弯的红唇,当真是未语而笑,不点且朱。
半挑的车帘里,流烟瞧着前面的那辆马车,悄悄皱眉道,“六女人这么一大朝晨的出去,莫不是也为了老太太的寿辰?莫不是到了现在,她还存着要与女人比肩,争个高低的心机?”冲着兰滟畴前对兰溪所做的事儿,流烟便对她喜好不起来,即便是现在的兰滟似是变了很多,但流烟还是哪儿哪儿都看不扎眼,乃至比畴前还暗自多了两分戒心。
说话间,马车垂垂驶入了朱雀大街,中间一条直通长街,将朱雀大街一分为二,一为南,一为北,当中一座牌坊,上书“昌平”二字,寄意昌隆承平。兰府两辆马车,从长街而入,到得牌坊底下,便分道扬镳,一贯南,一贯北,果然是分歧路。
那女人倒是沉吟普通,低低应道,“是么?”(未完待续。)
流烟将戴了帷帽的兰溪扶上马车,主仆俩步上青石石阶,直直进了铺子里。
将那元宝袖在手中,小二本来就尽是笑容的脸便又是热切了两分,这口也张得开了,“女人说那里话,我们宝银楼这么多年的老字号,女人还不晓得么?这店主究竟是何许人也,谁也不知。是不是那位女人不好说,但那位女人却必定是个高朋。前些日子,那女人来过一回,原也当作普通客人对待,谁知掌柜瞧见了她腕上戴的一串红珊瑚手串,当下神采便变了一回,厥后便毕恭毕敬将人请上了二楼,一向亲身接待。被女人这么一问……没准儿,还真是店主?”
兰溪进得铺子,四周看了看,柜台处,便已有穿藏蓝滚毛长袍,留了两撇八字胡的中年男人双眸一亮,快步迎了上前来,道,“女人,东西已经给你备好了,本是想着待会儿便亲身给你送到府上去,你倒是无需亲身跑这一趟的。”
铺子很大,整五间门面,当前一架屏风,红木为底,玉石为屏,屏上作画,鎏金宝地,客似云来。
昨日,兰溪便早早禀过了兰三太太,本日要出府,马车早已备妥。谁知到了二门处,却见着门外停着两辆马车,普通的规制,都印着兰府的徽记。兰溪正挑眉猜疑,便见着当前一辆马车的车帘被翻开,从内探出一张笑吟吟的脸容来,鹅蛋脸,柳叶眉,小巧巧鼻,樱桃小口,未语而笑,甜美可儿,竟是兰滟。
兰滟也一脸“好可惜”。
兰溪便挑了眉,回以一笑,“六mm才是早呢,如何?mm也要出府么?”
这回,兰溪的马车却没有往斑斓坊而去,而是从斑斓坊门前驶过,直直朝着离斑斓坊一射之地的一间三层阔大五间门面的楼铺而去。那楼铺漆成了红色,屋顶屋瓦零次,檐兽巍然,青石石阶,硫璃画窗,古朴中透着气韵悠然,门匾似已有些年初,紫檀为底,草书黑漆,宝银楼三字,似是携着经年的风骨,透字而出。
兰溪天然也是一派和顺温暖的好姐姐模样,“是啊!真是可惜,若早知本日mm也要出府,你我姐妹该好好约上一回的。只是现在没有事前筹议过,怕是分歧路。出府的机遇可贵,我可不能迟误了mm,如此,只能留待下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