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倒不是。”颜妈妈神采淡淡,没有详说,却也没有坦白,“我畴前的一个极其要好的同亲已经离家几十了,前几日回了青阳,可早些年她家出了变故,此处早已没了她家人,她应当是展转探听到我的下落,以是托人捎了信来给我,约我去见上一面。”
“总不能让两位女人空等。”颜妈妈半垂下了眼。
早上的课,兰溪一如既往地将那些个女则、女书,过耳即忘,倒是认当真真写了两篇小字,一水的簪花小楷,更加的清秀端雅。独一让兰溪感觉有些奇特的是,本日兰滟竟然没有找她的茬,反而是神奥秘秘地不时与那两个兰氏族中与她交好的小主子儿小声嘀咕着甚么,有的时候呵呵傻笑两声,兰溪不经意瞟到一眼兰滟莫名红艳的面庞,当下恶寒着转过了头。
“六女人这是……”颜妈妈迟疑着道,望向兰溪的目光略带忧愁。
谁知,兰溪的这番感慨还在上空中飘零,未曾散去,兰滟的幺蛾子却来了。
“但是曹娘子返来了?”兰溪倒是想着颜妈妈的为人,若非紧急的事,怎会等闲乞假?这便想到了曹巧慧身上。月前,曹巧慧带了家中病重的老父,雇了四个镖师,上路去了池州府找那于大夫瞧病去了,这一走,已是月余,怕是也该有动静了。
不过各回各房,各找各妈地用了一顿午膳返来,兰六女人刚才还晴空万里的神采眨眼便成了乌云密布,电闪雷鸣,两只眸子子像是钉子普通,狠狠盯在兰溪脸上,像是恨不得在兰溪脸上瞪出两个洞来。
宋芸芸悄悄碰了碰兰溪的肩膀,凑到她耳边,低声问道,“你甚么时候又惹着她了?”
颜妈妈自是求之不得。颜妈妈忙着出府,兰溪和宋芸芸便也没有多待,把话说定这便辞了颜妈妈出了绣房。谁知,出了清蕖院,堪堪走入花圃当中的假山近旁,便传来一道刻薄的话语,“现在看来,五姐姐果然是颜妈妈的对劲弟子呢,怪道这手上的活计一日千里。”
“我这些日子都在你的娴雅苑吃惯了,我们府里都不备我的饭了,不在你这儿吃了,回家去指不定就得饿肚子了呢。”宋芸芸这话当然当不得真,但当中跟兰溪不见外的利落却让兰溪欢乐得很。
以是,听了这话,颜妈妈没有半点儿非常,边上的宋芸芸神采另有些含混,兰溪已经笑呵呵转了话题,“既然不是为了曹娘子家的事,妈妈这会儿乞假倒是为何?但是有了甚么难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