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大宫女孤身一人,拎了一盏气死风灯候在殿门,见得真武帝,赶紧屈膝行了个礼。
“圣上,你这是……”常公公赶紧上前来,一脸的忧心。见真武帝闭着眼,一脸的惨白,迭声问道,“可要传太医?”
空旷的御书房内,公然除了真武帝另有旁人,一身蓝灰色,手执拂尘,躬腰垂首,即便抬高了音量,那嗓子还是有些尖细,不是旁人,恰是真武帝身边的总管寺人,常公公。
后宫的娘娘们如果得知圣上要来,哪一个不是欢天喜地地忙着打扮打扮,等着接驾?谁还管是不是夜深了,是不是已经睡下了?唯独她家主子,不但仍然睡得安然,乃至连眼都没睁,淡淡道一句晓得了,便是作罢,持续睡她的,乃至眉眼间,她见了,大不敬地想着,含着的情感好似很不耐烦。
常公公也不敢开口,垂首立在一旁,沉默着。
没有不测埠又是无回应,真武帝也没有半点儿不快,究竟上,他也并不希冀从常公公这里获得应对。感喟一声,真武帝将心中各种疑虑都压下,想要站起家来,谁知,刚站起,就是神采一白,赶紧用手撑住案桌,才勉强稳住了闲逛的身形。
真武帝接过那盏灯,拎在手上,缓缓穿过空旷的大殿,今后殿而去。
寝殿中仍然一片沉寂,只在墙角留了一盏灯,稍稍驱淡了殿内的夜色,窗户半敞,风儿轻徐,垂下的帐幔随风轻摆,宽广的紫檀木雕花大床上躺卧着一道人影,在轻纱帐幔中若隐若现,更加显得旖旎。
“那……是回庆云殿?”常公公谨慎问道。庆云殿是真武帝的寝宫。
真武帝沉吟了半晌,倒是道,“摆驾镜月宫吧!”
听了常公公的话,真武帝好似并没有放心多少,拢起的眉峰仍旧没有半分的伸展。
常公公一边将人扶住,一边笑道,“圣上春秋正盛,那里就老了?只是劳累国事,日日不辍,常常批阅奏章至深夜,也难怪有些受不住了。哪怕是为了大庆万千百姓,圣上也要千万保重龙体啊!”
真武帝抬手免了她的礼,目光往她身后静悄悄的大殿望了一眼,“月嫔已经睡下了?”
但是,心惊胆战等了半晌,真武帝只是沉默着没有开口,半晌以后,直接伸脱手去,“把灯给朕,朕自个儿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