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溪一听,乐了,“奶娘,枕月跟流烟听了,该哭鼻子了。这才当真是戏文里唱的,那甚么照镜子,里外不是人了。”
董妈妈一听,也乐了,可不是么?说到底,枕月跟流烟也是跟她靠近,这才在女人面前帮着说话,若她这话出来,倒当真让她俩里外不是人了,那可不是个事儿。董妈妈一拍大腿,哎呀叫了一声,“我的女人喂!这话你可得帮老奴保密,若当真传到那俩丫头耳朵里,老奴这脸也甭要了。”
兰溪听罢,眉头也是一皱,这煮雪,还当真是不能让人小瞧了。若非她是重活一世的人,还真半点儿看不出她的心机。只是如许的人,要么当真是别无所求,要么,便是有所求,并且能忍,能藏,百炼成钢。煮雪当然是第二种,也是极其难以对于,防不堪防的一种。
董妈妈心想着你一个女人家能看得上我一个下人的甚么东西?内心这么想着,嘴里倒是道,“好!好!好!女人想要甚么,只如果老奴有的,尽管开口便是。”
“是啊!三老爷本是要乱棍打死的,是三太太求了情,这才留下了一命。”董妈妈话语中不乏唏嘘,毕竟都是做下人的,不免有兔死狐悲之感。“老奴传闻枕月这丫头阐发了三种能够,现在看梅清的了局,却还当真说不好是哪一种呢。”
兰溪乐得捂嘴偷笑,一双眼儿笑得眯起,像是一只欢愉的小猫,“奶娘可得给我点儿好处才行。”
董妈妈一番话将自个儿今后的退路都说了个清清楚楚,兰溪听得倒是哭笑不得。“奶娘,你奶我一场,哪还真能因为一个厥后的而丢了差事?莫非在奶娘眼里,我当真就是那忘恩负义之辈了?”兰溪心想着,之前见奶娘宠辱不惊的模样,她还公开夸着奶娘到底经的事要多些,比那两个多了两分红算,哪晓得她是把这前前后后想了个遍,闭眼自欺欺人呢。
董妈妈一愣,醒过神来,却皱起了眉头,“我按女人的叮咛,将她拘在书房里钞缮那些个孤本古书,流烟她们几个轮番着,每日去处她学字,她倒是没有半点儿推委。每天晨起便誊抄那些个古籍,有的时候,连房门也不出,给了点儿银子让个小丫头给她送吃食,就差没有住在书房里了。本日若非女人问起,我都快忘了这么一小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