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定见吗?”方明珠没有指名道姓,只是转头瞪向兰溪道。
“是啊!母亲,不过一个小小比试罢了,这彩头也只是意义意义罢了,求个风趣风雅。到时,如明珠表姐所言,多差几小我跟着便是,不会有事的。你就别扫表姐的兴了。”余雅娴扯了扯余太太的衣袖,劝说道。
兰溪心想,本身应当没有在偶然中获咎过这一名吧?莫非这位跟方明珠一样,也是莫名看她不扎眼的?兰溪想着,偷偷朝陈欣瑶瞄去,却见对刚正笑着朝她点头,目光驯良,笑容和煦,不像有歹意的啊。莫非当真只是凑热烈?
余太太仍然满面疑虑,往方明珠看去,见她神采间没有半点儿的和缓,不由感喟一声,难堪地看向三太太,“兰太太,你看这……”
凉亭里,石桌上,置放了一只孔雀蓝釉暗刻麒麟纹三足香炉,一阵轻烟腾袅,香已燃起,比试,正式开端。
听三太太发了话,余太太总算松了一口气,唉,这哪家都获咎不起啊。
“如何样?还算对劲吗?”方明珠挑起一道眉,问道,神采间,不丢脸出的高傲。
“真的啊?那挺不错啊!倒不成想,本日还来对了。”
那边,余太太似心有疑虑,目光慈爱中却带着忧心肠看了看兰溪,又望向方明珠道,“明珠和溪姐儿的情意我心领了,这要比试作画也不是不成,不过,这彩头便干脆换了别的吧!如许,我那儿前些日子刚得了一盒子不错的南洋珍珠,你们谁赢了,便取了去,如何?”
“你别说,这江南本就是风骚雅韵之地,女儿家也都很会些风花雪月,更别说本日来的,都是些官家女人。有些个家世的,哪家不请了先生传授些个琴棋书画,只怕还当真有几个才艺了得的。”
手里端了只酒杯,耿熙吾寻了个无人的角落,斜倚在一棵长歪了的柳树树干上,望着湖面,吹着湖风,隔着算不得浩渺的湖面,暗忖着,也不晓得那打擂台的事儿,阿卿有没有掺杂出来。
“我是来祝寿的,这笔墨纸砚可全没备,当然更别说颜料了。不过我想,你应当都备齐了吧?”既然有备而来,天然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湖西岸,大幕拉开,戏上演。湖东岸,却也悄悄炸开了锅。
三太太不着陈迹地瞪了兰溪好几眼以后,收回了目光,笑得端丽文雅,“孩子大了,这主张也大了,总爱自个儿拿主张。罢了,由着她们去吧。”
“表妹也来了。”傅修耘也喝了一口酒,似是偶然般说道。
会商声愈发热络,傅修耘见罢,轻锁眉头,有些自嘲地笑了。是了,这便是自称君子的一世人,一转眼,也能将非礼勿言的贤人之言抛诸脑后,没了那张君子的面具,底下的脸容不过也就是平凡人的喜怒哀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