怜雁大喜,连声伸谢。
马队行过,必定非富即贵,王婆子只低声暗骂,而潜生则气盛喝道:“你们当街纵马,另有没有法纪!”怜雁想劝止都已不及。
怜雁一脸欣喜地看向他,拭去眼角的泪痕,暴露含笑道:“多谢小哥!”随即便从怀中取出两张身契来,“这是昨晚趁媒婆子不重视偷出来的,给你。”说罢也不管那人接不接,就往他怀里塞去。
那人还是迟疑不定,看向一旁的王婆子,似是迷惑她与这姐弟二人的身份。
路上,怜雁得知那小哥叫郑常武,是安国公府四爷赵彦清的贴身小厮,四年前跟着赵彦清去了虎帐,本日因安国公病重赶了返来。
她欠身道:“奴婢与幼弟谢过四爷。”又拉了拉潜生,他才跟着行了礼。
常武惊道:“你、你如何不早说!四爷,小的不晓得她……”
怜雁悄悄瞥了王婆子一眼,拍开她的手,对那人道:“这银子就不消了,既然这位小哥亲身返返来,我就当你已赔罪吧。”
那人一愣,明显未推测她会如此道来,许是未见过如许的女人,拿着银子的手递也不是,收也不是。
正此时,一行马队奔驰过来,将地上因昨夜雷雨积起的泥水溅起一丈高,立在墙根的怜雁、潜生与王婆子都未能幸免,被溅一身泥水,连脸上亦感染很多。
怜雁的声音甚是温婉动听,举止仪态又风雅有礼,与她衣衫褴褛蓬头垢面的模样甚为不符,赵彦清不由将目光落在她身上,感觉从路边带回人来太随便了些,问道:“你们是那里人?”
怜雁心中有事,对他的态度也不甚在乎,只蹙了蹙眉。潜生却没那么好气性,更加愤怒道:“你这是甚么态度!打发叫花子吗?你得赔罪!”
怜雁见此当即解释道:“她是媒婆,想把我们卖出去,只是……”她低下头,欲言又止。
怜雁并不感觉于王婆子而言太不公,王婆子的奸商嘴脸,她看不惯,此次让她竹篮打水一场空,也算给她一个经验。
喊声在连续串马蹄中埋没,就在怜雁觉得他们并未闻声而松口气时,最火线的马却缓缓停下,顿时人转头看了一眼,向身边看似侍从之人叮咛几句,又快马奔驰而去。
说罢摆出一副等候夸奖的嘴脸。
怜雁则悻悻然,只觉这婆子不成靠,怕寻不到她对劲的,深思起其他体例来。
王婆子气急攻心,“你们还装!我让你们装,让你们装!”说着又要扑上来打。
王婆子吓了一跳,狠狠剜了潜生一眼,他们俩气性高,可别连累上她,忙向那人赔笑道:“小孩子不懂事儿呢,这位爷莫怪,不就是溅脏了些,不碍事,不碍事!”话还未说完,手已伸向那碎银。
至于潜生,便可在外院从小厮做起。
进安国公府后,常武原想先将怜雁与潜生交给他娘郑妈妈,郑妈妈是赵彦清的奶娘,现在是府里一个管事,同她说上一说,怜雁与潜生也许就能留下了。虽说怜雁年纪太大,进不了内宅做入等的丫环,但便是入不了等打打杂,也好歹有了安身之所。
那人便牵上马带着怜雁潜生走了,唯留王婆子还在那边痛骂。
“阿姊!”潜生情急叫喊。
那人嫌恶地瞧了眼王婆子,却也懒于斥责,倒是劈面前穿着褴褛,看似叫花子的两人起了猎奇之心,多看了两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