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穿一件花衬衫,扣子敞开着,暴露内里的红色背心,只是一副浅显人打扮。但是他嘴里斜斜叼着一根烟,烟圈前面是他的脸――从左边眼角到耳侧横着一道十多厘米长的刀疤,蜈蚣似的爬在脸上。
她笑起来,目光直视刀疤男的眼睛,问道:“既然我敢住在这家黑店,敢在砚山这地界过夜,敢脱手救人,还稀里胡涂地等你们来查房,你们就不先探听探听我是谁再来闹吗?”
她开口第一句竟然不是赔罪,而是诘责,刀疤男一愣。他从老板娘那儿只传闻是个二十出头的小女人,人长得白白净净还很标致,本觉得一个小护士要吓得跪地告饶,他们兄弟几个还能趁机玩玩。
见刀疤男不说话,谭璇也不焦急,冲刀疤男扬了扬下巴,表示道:“兄弟,来根烟呗,我们渐渐儿聊,被你一勾,烟瘾都特么犯了。”
话音刚落,穿过衰弱的男人宽广的肩膀,一个目测和谭璇差未几高的板寸头走了出去,眯着眼扫了一圈房间。
从标致的面庞来看,有当护士的能够,但是现在又越看越不像护士了。
她越是沉得住气,刀疤男像是被唬住了,猜疑地跟小弟使了个眼色,那小弟还不情不肯的想说甚么,被刀疤男一瞪,这才将烟递了畴昔。
“干甚么呢?还拉拉扯扯的!真当老子的人茹素的?问你话呢,小护士!”刀疤男走近了,热诚般将烟圈喷到了阿谁男人的脸上。
小弟上前给谭璇点着了烟,谭璇吸了一口,吐出烟圈来,眉头倒是一皱:“你们几个混得也不如何样,这烟,又涩又烈,不好抽。”
“兄弟们,出去吧!等老子请你们呢是吧?!”刀疤男转头朝门外睨了一眼。
跟着那人说话,脸上的刀疤颤栗,一双眼睛不怀美意地高低打量着谭璇和正与她贴在一起的男人。
她一头短发才洗过不久,脖子上还圈着一条红色毛巾,身材苗条且瘦,但看得出有料,脸是标准东方美人脸,气质却矗立独行,极具辨识度。
那刀疤男不动,只盯着她,倒是客气了一点:“小女人,别废话了,说说看吧,甚么来路?哪条道上的?如果明天你说出个四五六来,我刀疤向你赔罪报歉!如果你敢唬我,老子会让你晓得晓得‘死’字如何写!”
她说着不好抽,却也没嫌恶地丢掉,扭了扭酸了的脖子,叼着烟把人往里号召:“行吧,别堵在门口了,出去坐吧兄弟们。”
“有烟不给点着了,我掐着烟丝儿玩呢?”谭璇眯起眼,笑容已经带了点不耐烦。
谭璇笑,也不再藏着掖着了,开门见山道:“赵三哥的女人陈琼姐,那是我拜过把子的姐们儿!说句不客气的话,我的名字……你们配晓得吗?”
谭璇这才明白明天是撞见鬼了,运气差到住进了一家黑店,连开家庭旅店的老板娘都做起了通风报信的买卖。她救死扶伤做了好人,恐怕没有好报应。
“哎唷我去!大哥,她……”一个小弟听她直接报出了老迈的名号,顿时就傻了,手里的木棍都掉地上了。
见他们站在原地不动,她嘲笑地盯着刀疤男:“你们这些小我高马大的家伙,另有内里的老板娘,我晓得你们来几小我?还敢在你们面前玩花腔?别特么杵着了!大半夜的,你觉得我情愿陪你们耗着?内里风大,吹着冷!关起门来讲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