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箫微微咳嗽,他从未曾见夫子在他面前利用过法力,现在看到罗汉金身,本来应当感到吃惊的,但不知为何,竟模糊感觉有些熟谙,仿佛她会法力,本来就是很普通的一件事情,不敷为奇。
不但凤夙如此,就连两岸兵将也是惊到了顶点。
绾绾穿戴一袭白衣,超脱若仙,青丝用红色发带束在胸前,看向凤夙时,眼中模糊有水汽满盈,唇张了张,终是向凤夙轻声唤了一声:“姐姐——攴”
他们何曾见过这么高深的法力,藤蔓编织而成的长剑,竟然能够和由水变幻成的长剑虚空相击,大出世人料想以外。
“既然如此,还踌躇甚么,不管如何,我都不会听任楚军踏桥而过,你我既然都是身不由己,无需顾怀旧情,如果死灾害逃,无怨;如果你我不死,大战以后,惟愿一笑泯恩仇。”凤夙伸出持珠右手,那是邀战的手势。
在燕、楚对峙的第五日,凤夙率先踏上了浮生桥,随她一同踏上浮生桥的那人另有绾绾。
绾绾笑了笑,只不过那笑却无欢乐之意,尽显苦涩和无法。
那一刻,楚军士气大震,但桥对岸的燕国将士倒是心惊到了顶点。
走到明天这一步,凤夙不会心存妇人之仁,对绾绾部下包涵,而绾绾为了楮墨,必然不会袖手旁观。这么看来的话,这场大战仿佛避无可避。
凤夙阵法超绝,以浮生桥藤蔓为引,筑囚笼,欲将绾绾封困此中。
绾绾很清楚,活佛底子就不是无欢,更不是凤简,而是三界天帝化身而来,她曾问太长老,长老变态的沉默,只让她保守奥妙,要不然天帝大怒,结果将会不堪假想。她曾试图看出凤夙的宿世此生,但看到的倒是一片浑沌不明,比如楮墨和燕箫,这三人的运气仿佛都被一股莫名的力量覆挡住普通,让人窥测不得。
绾绾咬唇,迟迟不忍动手,终是狠下心:“姐姐是活佛弟子,绾绾鄙人,临时尝尝你的技艺。”
跟燕箫有这类动机的另有楮墨,这一幕似曾了解,他在哪儿见过呢?就在两民气生惊奇间,只听十位罗汉大喝一声,凝集之声好像天外来音,将浮生桥近百万将士惊的齐齐后退了好几步。
现在,凤夙长袖轻拂,虚空布阵,顷刻间一股杀伐之气劈面而来。
绾绾长剑离手,两把剑竟在空中,隔空相击,浮生桥两畔众将士看的目瞪口呆,明显是隆冬天,却有一阵阵北风铺面而来,无不骇然。
不但是绾绾了,就连百万雄师俱是震惊不已,像如许的场面何曾见过,凡人哪有那般神力,竟能变幻出罗汉对峙。
“鲛人虽不及九天之龙金贵,但好歹附属龙族,你乃龙族中人,法力高深不在话下,只不过……我没想到竟连佛力也没法耐你何。”
绾绾见状,刹时将长剑投于天涯,眨眼间工夫,竟有无数长剑快速下坠,密密麻麻,悬浮于绾绾上空,一场厮杀避无可避。
凤夙神采安静,看着绾绾,微不成闻的叹了一口气:“看来,你心中已经有了决定。”猜想到,但真当她和绾绾走到明天这一步时,凤夙还是会心生感慨。
凤夙眸色沉戾,庞大的看着绾绾,试图劝她:“绾绾,你现在罢手还来得及,如果逆天而行,势需求遭天谴之劫。”
事已至此,再说无益,身处乱世,必定将是乱世棋子,被无尽的世俗桎梏层层缠绕着,摆脱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