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脑袋跟血葫芦似的,舒老太太的脑袋滚得比来,竟还张嘴咬解语。解语一惊,就吓出一身盗汗,睁眼看到汪直攥着本身的手。
车子停了,外头的车夫报说,已经到了宫门口,但离着开宫门还差着一炷香的时候。两人在车里坐着,觉不出外头亮还是暗,此时车停了,忽见车帘子好似比之刚才亮了很多。
汪直只当娇棠是解语亲娘,自是不想亲娘出事。听了舒清江的话,深吸一口气拢了拢肩头的大氅,微扬了下颌,也不看他,只道:“天亮要带解语去宫内里圣,现下只能马上上路了,他日再来,只不过,尊夫人不成再出事了。”
说话间,便到了里头,宫人安排汪直和解语临时在外殿候着,说是万岁已去上朝,待下朝就会过来,万贵妃先见汪直。
正说着,便听娇棠忽地捂着肚子喘着粗气,哭道:“肚子,肚子疼啊,不可了。”
解语嘲笑,见舒清江竟夸起孟锦华,解语有一种很奥妙的感受,仿佛从不熟谙这个舒清江普通。
越是屁民,其刀刃就越锋利,企图早点摆脱;越是位高权重,其刀刃就越钝,用以增加痛苦。电视剧里我们常常瞥见有人高呼“爷爷十八年后又是一条豪杰。”这话纯属扯淡。传闻当年斩戊戌六君子的时候祭出一把“大将军刀”,专砍大将军的,就底子没有刀刃了,差未几就一铁块,跟锯子似的。传闻谭嗣同被“砍”了28刀才死,当时场面极其残暴。
为了报仇,她连性命、女色都能够捐躯,还苛求甚么情爱。
很快宫门便开了,早有一辆肩舆停在里头,汪直带着解语进了肩舆,解语仍不时掀起轿帘看向外头。
解语太累了,也太困了,听了汪直的话,临时躺下补觉。跟着马车的颠簸,未几时便昏昏睡去,车内暖和如春,倒觉不出外头的酷寒,解语做了一个梦,梦到舒家人个个面如菜色,穿戴囚衣在菜市口跪成一排,伸了脑袋筹办砍头。
舒老太太此时想必也悔怨了,起初的孟锦华多好摆布,哪像这个脾气火爆的娇棠,仗着有万安撑腰,竟然不听她这个做婆婆的。这么多年来,舒老太太想必活得也不痛快吧,最心疼的亲女落得如此了局,这此中除了舒斑斓本人的□,也有解语从中下的绊子。
哪想,夺过来以后,才知这是个火坑。想必,这么多年来,她都未曾高兴过,而她解语,成了舒家的嫡长女,倒是好好活了十多年,也够了。
解语心说,她想的是如何坑害舒家,坑害娇棠,汪直说得对,留下来也做不了甚么,婴儿刚出世自是围了里三层外三层的人,她就是想下毒手,也没有机遇,想了想只好跟着汪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