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家早就没了。

姜照心中好笑,但到底力量不支,懒得回嘴,遂冷静不再开口。

和她同一个曾祖父的从姐,本宗本家,倒是死敌。

以是她能嘲笑老鼠,却不能嘲笑二夫人。

半晌之间的对答,两人先还语气和软,笑容灿灿,一提到朱仲书,姜芙龄便失了态,声音蓦地锋利。

“芙姐,你来送我上路的,是么?”

先是用她取暖,继而想用她饱腹,却毕竟战战兢兢心存顾忌,一有动静从速逃之夭夭――牲口到底是牲口,不似二夫人,能够下狠手置她于死地。

甚么都没有了。

听到姜照用衰弱漂泊的声音和她说话,姜芙龄便柔声提示:“阿萝,你嗓子哑了。”

并且这点子疼,比起不久前受过的酷刑鞭挞,实在不值一提。

姜照接口问:“有枇杷露么?”

当年,姜照和姜芙龄是一同嫁入唐国公府的,并且嫁了同一小我。

她就要死了,背着一身私通和逃妾的臭名死在冰冷破败的废园里,估计尸身还要被丢去喂野狗――唐国公府极爱面子,是不会给她这个“寡廉鲜耻”之人收敛下葬的,而娘家……

“剐了我,朱仲书便会恋慕你了?”

只是她眼睛瞎了,甚么也看不到。

凭甚么!

“我的肉好吃吗?”

姐妹同侍一夫是尘封已久的古礼,早就被摒弃了,姜家规复古礼送嫁二女,曾经一度传为嘉话,还引得一些大小家属跟风效仿。不过,内里到底是如何回事,就只要姜家和唐国公府的少数人晓得了。

姜照对访客的到来并不感到不测,微微偏头对着门口,主动打号召。

“还觉得你们多大胆,本来不过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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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子下躺着姜照,唐国公府二房的小夫人,昔年锦衣玉食,现在不若猪狗。

不必然舒畅,但总比死了强。

事到现在她另有甚么可骇的,可嫌弃的?

那么前面的一桩桩,一件件……

她想问一句为甚么。

看不到内里是大好天,碧空无云,青蓝明丽,也看不到阳光像金线一样落在破败的天井里,给断壁残垣描了一层晃眼的金边。

她枯瘦如柴的手里握着老鼠,只感遭到一团肥硕的肉在手心乱动,触感粗砾而恶心。

不知第几日开端,她冰冷生硬如尸身,再没甚么体温可言了,几只小老鼠在她暴露的手上磨牙好久,终究有只大老鼠咬了她一口。大抵是觉得她久久不动已经死了,想用她饱腹充饥。

当年姐妹两个互为平妻,只是对外的说辞。究竟上因为各种启事,姜照不能穿正红,就如被唐国公府的人称作“小夫人”一样,永久是低人一等的存在。

如果这世道,真如许多人所说,好人不长命祸害活千年,那么她为何不做个彻完整底的好人,让那些卑鄙小人也尝一尝家破人亡的滋味!

二夫人容不得她,将她移出府第,打发到荒废别院也就罢了,连主屋也不给她住,只将她丢在褴褛杂物房的褴褛床上,身边没留一个服侍的仆人。

她自忖问心无愧,没做过任何好事,没害过任何人,可到头来,却像十恶不赦遭了报应似的不得善终。而那些害了她和她家的人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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