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好!”直到皇上大笑出声,一旁的内侍才跟着和缓面色,成了。
本来见檀织许遭到圣上嘉奖便惴惴不安的老夫人和张氏等人,终究在当晚子时迎来了终途。
“是。”内侍回声去办,皇上却再次将视野对准檀织许。
檀织许再次伸谢圣恩,目不斜视,仿若不知顾怀璟焦灼看过来的视野。
无人晓得,檀织许后襟里衣已经被汗浸湿,伴君如伴虎果然名不虚传,方才天子怕真的有一瞬是起了杀意。
白露和连翘两个丫头傲然站在门前,恐怕旁人瞧不见皇家的犒赏,倒看得檀织许忍俊不由。
“皇上圣明,天子怀民天下,故以立品为本,而后立室平天下,放眼都城远无外寇之忧,内无生民之乱,不过是因为您兼达天下,不以己私夺人,民女此举亦是拙人学步,真正剜出侯府的腐肉,尚能求得最后的朝气!”
“檀织许安设灾黎,揭露侯府有功,赐黄金千两。”天子一顿,莫名指着韩真和檀织许。
“韩大人莫急。”檀织许轻声表示韩真稍安勿躁,随即在鸾殿上重重行了一礼。
“罢了。”皇上瞥了眼顾怀璟的神采,终究摆手,“朕本日便再许你个恩情,待寻得良婿,自可进宫来求朕赐婚!”
皇上意味不明,下一瞬,竟是直接将手上折子往檀织许面前扔去,“女子出嫁从夫,你一个和离之人,现在竟是状告旧时夫家,实在用心叵测!”
“皇上明查!檀,檀娘子一心为民,在生生岛更是事事亲为为陛下分忧,毫不成能为己私事歪曲静安侯府阿!”韩真想也不想便为檀织许辩论。
宋家吹吹打打闹了一夜,檀织许倒是久违的好眠,再醒来的第一名客人,竟还是顾怀璟。
韩真顶不住压力,垂首跪在地上,余光瞥见檀织许不卑不亢,心底愈多了几分敬佩。
“顾卿本日来得倒巧。”皇上一语双关,“怎的不在宫外陪未婚妻?”
静安侯府多年的光荣到她这里断了,便是到了地府之下,她又该如何面对宋家先祖啊!
几道惊呼声起,金銮殿上仓促突入一人,恰是手持御前令牌的顾怀璟,他行色仓促,明显是听到皇上意欲赐婚的话。
“你说的这些朕都记下了。”皇上大手一挥,表示内侍将那箱子罪证抬到督查司去,“一经查实,静安侯府剥夺爵位,一应赃银尽数充公!”
“不知。”檀织许并未多言,皇上对侯府如何尚不肯定,但起码,是不同意她和顾怀璟越走越近的。
侯府几近半箱子的罪证被呈上天子面前,龙颜存存阴沉下去。
如果舍不下银子,那宋家被收走的,可就不止侯位封号那么简朴了。
“先退下吧,朕另有事同顾卿商讨。”
“圣上有旨,限宋家两日以内交出赃银,不然……”内侍未尽之言不言而喻。
眼看他起高楼,眼看他宴来宾,眼看他楼塌了。
“你们二人上殿,朕瞧着非常班配,不如成全一段嘉话!”
韩真反应慢些,见檀织许竟真的说动了皇上,紧跟着憨然笑出声来。
“多谢皇上美意,只是民女方离了侯府,恰是多事之秋,实不敢再蒙天恩。”
“檀娘子。”经此一遭,连韩真都有些惴惴不安,“不是皇上是何意义,难不成真因为侯府之事对你心有不满?”
“好了,清算清算,等着看好戏。”檀织许素手重点,院门合上,将那些羡慕窥测的视野尽数隔断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