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够叫小林子将人送出去。”陶堰摇摆着酒杯。
“这些花草都是太公经心繁育,一手栽种,底下那土被血肉渗入了,营养才足。”带路的侍从幽深地看向顾九盈,阴阳怪气:“郎君细心瞧瞧,这不定就是你最后的归宿呢。”
“好好好,你亲身去送,小林子跟着你,你早去早回,别叫咋家等太久。”
顾九盈顺势看去,就见院里一个肩宽体壮的男人在敲打着一个透明的冰棺,这处偏僻阴寒,冰棺冒着丝丝儿寒气,顾九盈想起阿谁被冰冻过的少年,本来他就是在这冰棺中取的血。
顾九盈仓猝上前,目光巡查着每一张能够熟谙的面孔,但是左看右看都没有,唯有一个肥胖薄弱的身形看上去像福贵,但是等扳过那人的脸一看却又不是。
“小林子。”
内里响起叮铃铛儿刺耳的声音,搅乱了小林子的思路,他当即开口痛骂:“死哑巴,动静小点儿,谨慎爷一鞭子抽废了你!”
那名带路的侍从走来,尖声细气地答复:“在。”
那孩子一抖肩膀,血淋淋的伤口皮开肉绽,似感受不到疼,即便如此也不放手,用力地捏了捏顾九盈的手指,留下了两个浑浊的指模,直到第二鞭落下的时候,顾九盈抬手攥住了那鞭子的势头,锋利的倒刺将她手掌划破了,血滴落下,掉在那孩子脸颊上,他似被烫到了,不由一颤。
顾九盈上前敲响了陶府的门环,那镀铜狮子头狰狞的张着嘴,瞋目圆瞪地看着拜访的人。
“他是你弟弟,那你哥哥是哪个?”
顾九盈紧抿着唇,内心模糊猜想或许兄长和福贵并没有被抓,他们幸运逃脱也有能够。
“太公谬赞了,本日九盈既然主动登门,天然也要识相些好好打扮才是,不然难道叫太公绝望。”顾九盈信步走上凉亭,桌上温着热酒,她也不见外,独自倒了一杯饮下。
陶堰眸光闪了闪,如果旁人,他定然立马就要压在身下好好地折磨玩弄一番,但顾九盈却分歧,他就像是一个上好的瓷器,越是各式难求获得后越是要耐着性子渐渐地搓摸她,践踏她,直到将她那一身傲骨都揉碎了,榨干了才算是纵情。
顾九盈却从袖中取出一把匕首,抵在了纤细的脖颈前:“我要亲身送她出去。”
平凡人听到这话,估计都要吓个屁滚尿流,扭头就跑。
那人一双眼睛黑得发亮,脏污的手紧紧地握住她白嫩的手指,一言不发但是眼里却有千言万语。
小林子看着她流血的手掌,不由信赖了,毕竟谁会为了一个萍水相逢的人夺鞭子呢。
“不可。”
陶堰双眸微眯,他长年玩弄男女,对男女心机特性体味透辟。
陶堰狭长的眸子里映出一抹玩味的笑意:“能将郎君装得这么像的,咋家还没尝过,倒感觉更成心机了,可贵你这么识时务,靠近些叫咋家瞧瞧。”
他伸出枯朽的手,顾九盈却不动声色地避开:“太公还没奉告我哥哥和弟弟在哪儿,见着他们,我天然任你摆布。”
向南一拐,穿过一个局促的四方门洞,是一个大的院落,正面五间大房,两边配房屋檐斗拱四通八达。正院里搭着四角凉亭,陶堰悠然坐在此中,脚踩着一个少女纤薄的脊背,已是秋寒时节,即便江州入冬晚,也有凉凉瑟意,那女子不着寸缕却如同雕塑普通纹丝不动。
顾九盈却只是收回视野,乌黑的眸子像是无底的深渊,叫那侍从后背出现一阵颤栗,没了闲笑的心机,脚步快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