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衡早已来到大堂,本想上前说话,见秦羽竟邀蔑骂她之人一同吃茶,双腿俄然麻了,该是回包厢的,却回身要了另一个角落的桌子,借品茶悄悄偷窥。
麦冬拿捏不准,只好取了两颗银粿子约二两,递给石大福。
“由女郎做主。”石大福低着头,瞅着平整的桌面,脑袋发昏。
秦羽淡然道:“拿着吧,请你吃茶。”
石大福俄然站起来,他坐不住了,那股威压到底从何而来?压得他快喘不过气,要站着缓缓。
石大福看都不敢看她,只盯着清澈流香的白瓷杯,脸上不知是热气薰出的水珠还是汗珠,密密麻麻。
未几,折回,捡起,还揣于腰间。
陆锦年蓦地展开深渊般的虎魄眸子,那敲击声在他脑海回荡,他微微眯眼,幽深的目光落在劈面的折扇上。
秦羽问石大福爱喝甚么茶,石大福立即暴露受宠若惊之色,他本身都难以了解,昔日他面对权贵大略都能处之泰然,面对这女郎时,内心已然没底,非常严峻。
“女郎有设法是功德,但是,就是……”无形的威压不知从何方压来,那些轻贱、劝退之语鲠在喉咙,使他词穷。
麦冬与白芷如履薄冰,绷紧了身材,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女郎,天大地大,一入侯门深似海,还是罢了吧?”
“哎呀!”石大福非常难堪,顿脚又握拳,“妄图啊,女郎,千万不成妄图。”
秦羽秀眉轻蹙,现出忧愁与不甘:“难道别无他法?”
他又道:“但是最多只能让你从后门进府改成角门,充其量也只是个贵妾呀。”
秦羽面不改色,可内心狂喜:这真是个实诚人,就这么让她获得了玄清道长的行迹!此人便是误入岐途,沦落为刘皇后一族使唤的所谓“世外高人”,他是刘皇后肃除陆德妃满门的首要一环!
明显此女痴心妄图,不自量力,偏生石大福再也没胆量开罪她,乃至为之前打动的谈吐忏悔,一再好言相劝。
秦羽微讶,石大福?陆锦年提过,此人嘴碎得很,特别招人烦,但探听动静是个妙手,并且心肠非常好,并且从不因心善而误事,是陆锦年忠厚的支撑者,听他语断气对信得过石大福。
石大福觉得她涉世未深,不知高门里的弯弯道道,减轻语气抬高声音道:“某些内宅斗争不比江湖明净,乃至更加残暴肮脏,若您是个妾,非论多得宠,主母想发卖您就发卖您,您可要明白其中短长,万不成钻牛角尖呀。”
石大福喝上顶好的龙井时,俄然浑身发颤,龙井带龙字,这女郎真的胃口不小,世子爷恰是龙子凤孙中的凤孙呀,他曾祖母乃已故去的永宁长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