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石三十二岁,一起被押送到燕北,吃尽了苦头,他倒是从没放弃过。他还年青,等得起,只要皇上不死,新上位的太子总会暴露尾巴来,他只要等着就行了。当初将宝压在魏王身上,他早就想过了如果万一大事不成如何办,以是他一点儿也不急。
一年以后,此女被扶成正室,成为延平王妃。对于这位王妃,楼石非常宠嬖,为了她,将两个妾全数遣走。但直到简太妃过世,这位王妃也未能生出个一儿半女。
赵炜浅笑,单独坐上御撵,楼石骑马在旁,君臣一起无话。说是回宫,可御撵所去之处,倒是前镇北侯府。刘府高低一百多口人的尸身全被清走,那口井也让人填平。府宅里外创新,门前的匾额上,赤金大字“延平王府”。
还未等简太妃选到合适的儿媳,赵炜却从宫里赐了一妾。那妾一身红衣,顶着红纱围帽。并没圣旨,只让宫监送楼石一道口谕:“留送全于卿。”
绿柳站起家,掸了掸身上的土,边笑着说话,边往外走:“一个讨厌的人罢了,女人闻声了么?一个讨厌的人罢了。呵呵……”
楼石有一种被天上掉下来的大饼于饥饿之时砸中的感受。乃至于在都城南门外的十里长亭,看到新天子的仪仗,竟都忘了行大礼。
楼石跪隧道:“罪臣不敢,承蒙万岁抬爱,解臣于罪役之列,却无尺寸之功,臣万死不敢。”
可他万没想到,当初满嘴说爱他的夫人,用尽手腕嫁给他的阮媛竟等不及,去嫁了刘贵。不过也好,楼石心下嘲笑:“不过是一个讨厌的人罢了,再醮了更好,免得今后再来胶葛。”
他有一肚子的话想问赵炜,但楼石明白,赵炜今非昔比,毫不能失了礼节的。再说自来君臣都是可共磨难,难于共繁华。
庆安八年冬十一月,简太妃过世一个月后,楼石病逝。无嗣,爵位收回,延平王妃接入宫中与太后做伴。
但是,一月以后,楼石竟等来了都城传圣旨的寺人。传国丧的驿使同时进了燕北城守的府门,三今后,便是新帝即位的喜驿。
送走赵炜,楼石喊来了原镇北侯府总管,楼仁:“你去寻几个工匠,呆会儿我给你补葺图,你马上将王府重新照图补葺一番。”
绿柳骂楼石心狠、牲口不如。楼石听了楼仁学话,一笑,全不在乎。只淡淡地说道:“一个讨厌的人罢了。”
“咚、咚”声,似是敲在了绿柳的心上。
楼石没有理睬,他是晓得阮媛和她的几个丫头情同姊妹。不过,他还真不明白,为甚么阮媛走时,会将绿柳留下。
翻身上马的楼石冲到赵炜面前,皱着眉,只是不敢置信地看着,直到有宫监提示,才跪地上施礼道:“罪臣楼石拜见吾皇,祝吾皇万岁。”
绿柳痛哭道:“再也没了,侯爷,再也没了。我们女人的东西,全都让侯爷给毁了,再也没有了。”
第二日,楼石像没事人普通,入宫赴宴。因为歇息一晚,再加上沐浴去须,竟比昨日看起来还要精力百倍。让赵炜看了,内心暗自担忧。
寺人已然和楼石说了,即位的是魏王赵炜。
日子平平无奇地过着,三十二岁的延平王总要结婚。简太妃四周为他筹措,问他想娶个甚么样的人,他无所谓道:“统统听母亲安排。”